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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就有个承顺伯府的胖公子杨號了,不过杨號对大小姐殷勤,因为他想吃卫家的熏香鹿肉干,可忽略不提。
    只齐国公府的三世子李琰,性情寡淡肤白冷俊,平素见他与二公子交道不错,却如视她们小姐为无物,今日忽然却改观。
    卫姮自然知道为何改观,李琰他绝非因为喜欢,他那是做贼心虚。因为前世她是他的妻子,可他又在纠结要不要甩了她。
    因为主子做贼心虚,连带着他身边的亲随都格外殷勤。有时卫姮执勤扫叶,还未动笤帚,那边巫旋已经帮忙开工了。瞧着身轻体健的,原来这时候就身怀武艺呀。
    卫姮就是猜不透,李琰突然哪里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假若他仍是原来的少年,卫姮这样更改性情,他必定无所觉察。可他既为重生回来,那么卫姮能发现他的蛛丝马迹,他必也是一样的。
    卫姮就冷然勾唇,答雪曼绮绿道:“他绝非喜欢我,他是在逃避良心不安的矛盾,无须理他!”
    *
    十一月末下了一场雪,正院里的两株梅树开了花。
    庄彗先生让姑娘们把画架子摆到长廊上画雪梅,卫姮坐在廊前,墨笔在宣纸上一点,勾勒几笔便成了树枝,再用红墨晕开几珠花瓣儿,一枝梅花便在笔下展开了。她画画很有些天赋。
    两个多月下来,她忍着汹涌的馋食欲望,顿顿只把正餐吃饱,现时圆润的肚子和险险的双下巴都收进去了许多。
    冬日天寒,奶娘给她扎了个双平髻,用浅樱的狐毛绾成圈,护着两鬓的温暖。身着苔松色藤枝锦缎的襦裙,衬得肤白粉嫩,这样的色系原不是谁人可轻易驾驭得了的,但翘翘儿碧玉无瑕,如红花绿叶般的精巧好看。
    手执着毛笔,画得分外投入。
    男院学子在做咏梅诗,李琰踱步到翘翘身后,看着她握笔的姿势,是基本标准的。
    前世的卫姮并不会握笔,她惯常用拇指与食指直接捏着笔杆,李琰有强迫症,便让卫姮坐于自己跟前,清宽的身躯环过去,教着她一笔一划地更正。
    女人的脸蛋白皙而柔软,有时微微的暖热,时而湿凉,贴着他英俊的脸庞。而她的性情也柔韧而不循规蹈矩的,李琰抓握着她柔荑般的手,一个竖都教了她好久。
    忽而两人的头不自觉碰一块,她就嘟着腮子鼓起来,那像樱桃一样娇美的唇儿,诱得李琰不听使唤地含下去。是香甜润-滑,像豆腐般一碰即化,李琰忍不住吻得沉浸,而她却亦甚为大胆,搅缠得他很深。忽而李琰便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捻在她的小衣内,娇满而无骨。李琰便弃开她,蓦地魁梧身躯站起来,去到门外吹凉风,生怕大白-日的又陷进去误掉更多事。
    每每是她先撩起的,卫姮却恼火,过后寻着小错处找他的麻烦。李琰心知理亏,又不得反驳。
    李琰不自觉圈起修长手指,从卫姮的动作中感知她的笔画,可惜没有落款,未能看清楚她字迹。
    他此刻盛装在少年的身心里,回忆着从前的这些事。若非巫旋跟他提起的后来,他本应当是放下了,此生各顾各。
    巫旋讲到,当夜进到厢房后,看到夫人双臂环着将军,红唇还贴在将军的脸庞上。
    李琰清楚记得,自己是看着她先闭上眼的,彼时卫姮两手靠着身边的枕头,水润的眼眸凝着他楚楚欲语……所以是假意合眼,在他沉下去后,她才真正昏睡过去的吗?还吻了他。
    而巫旋是在近日才醒转过来的,这样便可解释,为何翘翘到前些时才忽然来书院,且种种性情改变了。因着比他合眼得晚。
    若那香软锦被下女人微妙起伏的腰肢,与院中的呕吐是真的,李琰便将性命给她都不足以平息。
    对面的柳师姐看到此景,张口问道:“李琰公子为何作诗不做,却来我们小师妹这边看画,可是这书院里有老虎,卫沄托你保护她了?”
    都晓得与卫沄二人交好。
    卫姮这才发现身后颀俊的身影,心想李大将军必也是看穿了,以他那颗利析秋毫的心眼。罢,自己若不承认,他便拿她无法。
    前些时,卫姮在看到李琰腰带的那一瞬,胸间震震然地颤了一下,差点便叫住了他问话。但现在却冷静下来。
    终究时空已换,他们现在已并不是郎君与妻子。
    卫姮眨着水涟涟的桃花眼,问道:“李琰师兄站这里做什么?”
    李琰冷俊脸庞盯着她:“卫姮师妹可知开化坊大将军府,里头有个鸣鹤堂与雍凰台,我素日常去雍凰台看你。”
    少年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忍耐谦谨,惯常哄娘子时的态度。
    呵,这就开始探底,他还有脸提。他越提越证明他就是前世的李琰。
    卫姮不会轻易承认,偏做无知模样道:“琰师兄指的是开化坊那间皇家豪宅吗?虽说我们顺安侯府在寻新宅子,然那座豪宅乃须圣上御赐,却为我们普通侯府买不起,不知琰师兄提此何意?”
    卫家这二三年随着人口的增多,一直在考虑换个大点的宅子,但真正要换,也是在卫姮九岁之后了,彼时父亲结束江南水利漕运,之后便常留在京都事职。
    小姑娘一副天真无知,看得李琰顿又生恍惚。但以卫姮的性子,她若是回来,没把他虐个三魂七窍掉几层皮,也必不会轻易承认。
    只得缓和嗓音道:“翘翘儿,我须向你坦诚,我四岁便归来了。那时你尚年幼,且后来成长也与前世无异,我便不欲打扰,只看着你过得好便罢。只因想着你同我在一起,也并不痛快,今世莫不如放手。但你既已回来,我却不能放任你我继续形同陌路,为夫有许多话要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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