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李琰又让人把乔装改扮带入宫里的圆通和尚领了进来。
他当日抓圆通,抓得很严密,一切没有走漏风声,为的便是今日的一刀致命。
圆通和尚被扣了假发,着了俗衣,圆额方脸有些不伦不类。这圆通和尚,早在入关前就被巫旋带人拿住了。这些日子跟李琰手下人打交道,已经被磨得没半点挣扎脾气,当下跪地,便把吕贵妃和二皇子的谋事一五一十全数道了出来。只道要弄废齐国公府、再暗中架空太子,一举得位。
听得帝后与大臣们表情艰难,委实震惊。
人证物证俱全,这件事没有拖泥带水,皇帝当日便发话,让人把吕贵妃打入了冷宫;二皇子萧锒隔去亲王封号,收回封地,贬为庶民,命其居守在皇陵。
而窦家做为百年贵族,如此有亏圣眷,其罪当诛。当日参与私通的窦威及其部署军将,全部斩首,士兵因不知情而得体谅,另行分配与安置。窦家长房发配,二房、三房兼其余九族皆抄家夷为平民,五代之内女子不得入宫,不得嫁娶官员,男子不得从军入仕。
这已经算是帝王仁慈,网开一面了,但该严的地方还是够严也够惨,百姓们遂都服气。
据说吕贵妃被打入冷宫时,一路在看着郑淑妃的咏毓宫冷笑。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冷笑,她能打动窦家站老二,当然是知道了老三背地里在搞什么,老三搞太子,她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利。岂料,杀出个李琰小子。
不过皇后也别得意,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她喜闻乐见,郑淑妃的事儿她一个子都不会透。走着瞧就!
*
等到卫姮从巴蜀山中回来,已经是十月上旬了。
路上便听说了这一波大震动。还有窦三小姐窦韵,虽未与二皇子成亲,却自请愿去皇陵陪伴二皇子,一世足不出陵,圣上也恩准了。想来窦韵应该是真的喜欢二皇子的,前世也愿与二皇子为妻。
不过说与绮绿听,绮绿却觉得是窦韵不甘于平民,二皇子便被贬为尘埃,他通身气宇至少还是出于皇族贵胄,衣食不缺的。
谁知道呢?
卫姮不免唏嘘,但或者本该就如此,如果这事不被李琰发现,照前世,最后死得更惨的会是他父亲和齐国公府的那些世子爷。
原本这便为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只李琰本身就是个狠人罢了。
却没想到他是故意被抓去突厥的,这么久了,真叫人白担心。
心里默默地有些紧张,又恨恼。这魔头大命王。
她一路到京,天气逐渐从深秋过度到了初冬,忽而半夜一场鹅毛大雪,到天明城外已经皑皑一片了。
零星雪花还在飘散,已近下午未时,明德门外等待进城的人还排着长长的队伍。因着最近京中局势,各部管理都甚严格,进京出京盘查尤为仔细。
前面一个少妇搜身,士兵连她襁褓小儿的尿布都要隔着手碰一碰,生怕藏有暗器或毒物瘟虫什么的。
卫姮坐在马车里,手上捂着暖水小袋。她记得前世自己不是特别怕冷,好像夏天身体润凉,冬天便自然的温热。李琰以前总说她是暖炉,去到他营帐中陪他,深夜男人带兵下完巡岗,回来落进被窝里,搂着暖滑滑的一片。可能是因前世幼小吃多了鹿肉燥血,如今便像个寻常的姑娘家,冬日里也会觉得手凉和脚冷了。
她看着前边的队伍,心想这就快要到自己了。忽然一个将要轮到的老头儿,猛地哆嗦着瘫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打颤起来。
看他双颊颧骨凸出,十分苍瘦,想来在外面站久了,或因着急饥饿或因受了风寒也未必。
卫姮是擅医理的,她便掀开帘子,同一名师兄站起来。
只正要弯腰下去探脉,忽然一把七星剑鞘在眼前,把自己白嫩的手指挡开。
听到一个清沉的嗓音在骏马上说:“这个手,带茧部位处于拇、食指与掌心,指头处茧少而薄。虽胡子拉碴老得颧骨突出,眼白颜色却不似年老。城门下备有官医,还是小心谨慎,让人抬去官医处查看为妙。”
卫姮方才探下去的那一瞬,也感觉出来,只不及他反应这样敏锐罢了。
但察觉这熟悉又陌生的气宇,只觉心弦将将地一悸动,像是某种久违的光阴又回还了似的。
她怅然抬起头,眯起风雪间动人的桃花眸,便见眼前男子着武将青蓝常袍,英挺身躯,棱角分明的隽贵五官,是了,与前世后来成亲后所见的李琰一模一样。
她蓦地有些不知所措,但仍脆声问道:“李琰,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他屡立大功,年纪轻轻便已官至四品大将,京都小姐们说亲的都快要把门槛踏烂了嘛。怎还有空到城门口吹风。
眼下他站在高处风口浪尖,背后需要平衡着各方厉害,娶亲可是一门大考究。
将在外,有家室留在京中,是叫为上者放心些的。但皇帝必忌惮他齐国公府与太后的关系,怎样才能使自己不因功高太过,而牵扯到猜忌,有得他考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久等了~抱住!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与灌溉,鞠躬(/ω\)
回答提问:卫姮新年16岁了,李琰比她大三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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