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不打扰你,你好好静静。】
傅昀深的手指一顿,眼睫动了动。
心脏某处,仿佛被什么敲击了一样。
深深地攥紧了。
足足停了五分钟,傅昀深才回复。
【谢谢夭夭,哥哥会的。】
他出了墓园,开车去市中心。
——
一个小时后,玛莎拉蒂停在了一家米其林三星店前。
傅昀深推门进去。
男人的容颜俊美,太过摄人,极为出众。
立马里面就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这个时候已经八点了,过了饭点,人不是特别多,也就一桌客人。
是几个公子哥在聚会。
其中一个公子哥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沪城第一风流纨绔,傅七少傅昀深吗?”他笑了笑,而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哦,不对不对,你连傅家人都不是,。”
“孟扬,别直接撕人家伤口。”另一个公子哥神情讥讽,“人家还是个风流纨绔,只不过没钱了而已。”
“是啊,傅昀深。”孟扬笑得不怀好意,“这家店可不便宜,你被赶出了傅家,银行卡也被冻结了吧?”
他很轻蔑:“要不要我借你点钱,请你吃顿饭?”
说着,孟扬又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看见了没?这瓶人头马一瓶要两万,啧啧,可惜了,你以后都喝不起了。”
孟家其实在沪城排不上号,暴发户出身。
眼下孟扬能够踩傅昀深一脚,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孟宇掏着兜,准备拿出卡来,施舍给傅昀深,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是餐厅的经理,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侍者。
侍者手上端着餐盘和红酒,琳琅满目,闪瞎了孟扬几个公子哥的眼。
“七少爷。”经理却是理都没理他们,快步上前,很是恭敬,“这是嬴小姐特意给您准备的,她知道您心情不好,特意给您点了这些。”
傅昀深神情一顿,抬头。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十瓶红酒。
波尔多酒庄产的,一瓶十万。
更不用说别的菜了,都是最顶级的食材。
孟扬和其他几个公子哥都惊呆了。
他们也是不学无数,身上有几个钱,在米其林三星店吃饭不是什么问题。
可绝对没有这么大款,随手就订价值百万的红酒。
孟扬的手里还捏着存款五十万的银行卡,脸上只觉得火辣辣得疼。
“嬴小姐今天把这里包场了。”经理这才看向孟扬等人,“只等七少爷来,恕我们不能接待几位了。”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疏离。
孟扬的脸都青了,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其他几个公子哥也没脸多留,很是狼狈。
侍者把菜布好之后,也退了下去。
烛火清明,灯光温暖。
傅昀深坐下来。
他垂眸看着这一桌菜,忽然笑了笑。
他这才知道,她所谓的养他,是认真的。
不只是随便说说,也不是为了安慰他。
他有点贪心了。
想把她变成他一个人的,小朋友。
可他觉得,他不配。
他不配得到好东西,他也不配将她拉下来。
他这一生都活在复仇里,他活着,也是为了能够将二十年前的那群人找出来。
他已身处地狱,怎敢奢望光明。
——
虽然傅昀深让他慢,但是伊恩还是很快赶来了。
11月10号晚上,他带着venus集团的几个亲信来到了沪城,在quenn酒店住下。
quenn酒店虽然不是venus集团的产业,但也有一部分股份。
云山和云雾也在。
“我哥呢?”伊恩进到房间里,看了一眼,“他不在?”
说着,他将两瓶酒放下:“我还专门在他生日前赶回来,想着庆祝一下。”
“你忘了,明天——”云山抿了抿唇,“明天,是流萤小姐和老夫人的忌日,少爷去祭拜了。”
伊恩忽然沉默了下来,眼神复杂。
他们跟着傅昀深这几年,从来都不见他过生日。
因为他的生日,是傅流萤和颜月华的忌日。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放不下。
云山将枪收好,又提了个麻袋和一捆绳子:“我们走了。”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伊恩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去干架?”
“不是干架。”这一次开口的是云雾,“少爷不是要开始收拾傅家了吗?所以我们先去把傅一尘那小子绑了。”
“等少爷祭拜完流萤小姐和老夫人,刚好收拾。”
“绑人?”伊恩来了兴趣,撸起袖子,“我也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云山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三个人一起出门。
——
傅流萤是没有葬在墓园的,在东边的一座山上。
傅昀深去墓园祭拜完傅老夫人颜月华之后,才去了埋葬傅流萤的地方。
他登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夜幕沉沉,天上无星,连月亮都被云层遮住了,没有光。
傅流萤的坟冢很简单。
是一块无字碑,上面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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