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揉了揉眉心,说:“那就让池杏来协助调查……”
“好。”大祭司点了点头。
白檀又说:“记得对他客气点,不要将他作犯人看待。”
“当然。”大祭司点头。
谁知,池杏也入了医院,说是被暗黑巫师袭击了。
大祭司十分意外,亲自到医院探望池杏,池杏竟也一样被断了一腿。
大祭司给池杏作了一番检查,发现池杏身上有被暗黑巫力伤害过的痕迹,和大巫师伤口处的痕迹是一样的。
他赶紧跟白檀大巫汇报。
白檀闻讯赶来,发现池杏身上的气息,眉头一皱,又问:“你记得什么?”
池杏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檀用指尖往池杏额头上轻轻一点,果然察觉到池杏身上还被留下过一道巫力——这其实是黑檀在池杏脑子里下“淡忘时间法咒”的痕迹。白檀两相比对,自然认得:“这是当年用法阵带走你的人留下的……”
“什么?”池杏佯装震惊,“他为什么要在我脑子里下咒?又砍我的腿?”
白檀也甚为不解,但他还是先替池杏疗伤。
池杏作为大妖,断肢重生本就不是难事。更别提有白檀的治愈法术帮助,那条腿很快就长回来了。
池杏眨眨眼,对白檀露出狗狗笑脸:“谢谢。”
白檀点点头,安慰了池杏几句,就和大祭司一道走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大祭司忧心忡忡地说:“看来,池杏也是受害者……”
“嗯,”白檀点头,“看来是的。”
大祭司皱眉:“但是,那个神秘巫师为什么要砍断大巫师和池杏的腿?”
白檀也忧虑不已:“高级巫师和大妖的血肉是供奉邪神的上等祭品。这可能是地下邪教所为。”
“啊……”大祭司更担心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事实上,哪里是什么邪教?什么邪神?
就是池杏在那儿演。
池杏的嫌疑洗清了,还收获了一波白檀的关爱。白檀又来看望了他几次,池杏总是笑吟吟的,说话也十分和气,丝毫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态度。
白檀和大祭司便也不再怀疑池杏。
只是,大巫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旁人只以为大巫师年纪大,受了伤所以身体不好。
只有大巫师知道,自己夜夜都能梦见安佛的幽魂。大巫师对这个侄子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愧疚和恐惧每晚折磨着他,他很快就形销骨立。
白檀听说大巫师病得只剩一口气,便和大祭司一同去探望他。
这不探望不要紧,一探望,白檀就看到大巫师额头上萦绕的一股黑气。白檀凝眉:“你中了梦魇。”
“什么?”大巫师恍惚地看着白檀。
白檀一把抓住那一团黑气,但见黑气瞬间雾化,眼前是大巫师最近每一晚的梦境,画面里,大巫师痛哭流涕,抱着安佛说:“侄儿,不是我非要你替我顶罪……只不过……”里头絮絮叨叨的,简直是大型自爆现场。大巫师在梦境里啥话都往外说,基本是承认了自己推了安佛顶罪的犯罪事实。
看到这些画面,白檀愣住了,大祭司也愣住了。
大巫师脸上也是一团死灰。但他好像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是垂下头,认输一样。
白檀自然是要秉公办理的,立即重启精英巫师连环被杀案的调查。
大巫师已是身心俱疲,没有花什么时间,就把自己的罪行全招了。安佛所为确实是大巫师唆使的。安佛被抓之后,大巫师告诉他“如果我们都入罪了,我们的家族就毁了”。安佛为了家族荣誉,扛下了一切。
而现在,丑闻败露,家族倒是干脆,立即将大巫师除名。
大巫师的身体不好,连遭噩耗,还没被判刑,就在看守所中发了急病,被送到医院抢救,不治身亡。
白檀试图追查那团梦魇的来源,但这梦魇不是巫师的巫力所化,而是梦魇兽的代谢产物,上面没有巫师的气息。白檀也不能追查到到底是哪个巫师所为。
当然,白檀也很难想象,能够使出这样手段的巫师不是阴险大法师,而是那位总是笑眯眯的狐狸眼小妖精池杏。
【现在时间线】
看着黑明堑轻松愉快的表情,池杏的心情也被感染了。
大巫师五年前的那一刀,不但砍在大老虎黑尾巴上,更是砍在了池杏的心上。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只要一想起那个画面,池杏的心就疼。
他永远记恨大巫师,像他永远心疼黑明堑。
这又恨又痛的情绪交错在他心上的疤痕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这一刻,黑明堑这么笑了笑,稍显轻佻的一句“嗨,漂亮宝贝”,就像吹过一阵风,将池杏这几年心上蒙的尘沙都吹走了。 他的心灵又变得鲜活轻盈。
黑明堑用尾巴将池杏勾到自己身边,动作娴熟、态度自如,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昨天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这是哪里?”黑明堑问。
池杏感到一时很难和黑明堑解释,只扯开话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黑明堑说,“为什么这么问?”
池杏轻抚黑明堑的尾巴,眼中流露出珍视之情:“你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黑明堑皱了皱眉:“我们……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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