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因为太难受了吗……?
也许,要让池杏抗拒动物性也是强狗所难吧?
明堑自己知道,以文明人的标准要求野兽是一件多么反人性的事情——他本猫就深受其害。或许,或许……他也应该体谅池杏吧。
明堑心中翻涌着极酸涩的情绪。
真的是体谅吗?
说起来,明堑或许更多的是舍不得。
舍不得责备池杏,更舍不得摊牌。
如果和池杏摊牌,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走向什么地步……估计谁都说不准。
就算不会因此破裂,但生出裂缝也是难以避免的吧?
明堑不希望如此。
所以,他选择“体谅”。
体谅犬科天性的难处。
他的狗子只是犯下了天下泰迪都会犯的错误。
都怪他,一直不体贴池杏的需求,让他那么难受。
现在不会了。
银虎动了动银白色的眼睫毛,心思沉定:他会让池杏只有他一个的。
不久,他们便化作人形,穿回衣衫。
看着白明堑优雅庄重地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池杏有种心满意足的微妙快感——实在是难以形容。
在白明堑低头戴上腕表之后,抬眼的一瞬间,又是那个翩翩公子,丝毫不见昨晚咬人脖子的情态。
池杏上前伸手,白明堑自动地扣紧他的十指,牵着他一同离开了卧室。
因为昨晚卧房下了屏蔽,所以外头根本不知道里头的动静。
然而,当池杏和白明堑双双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在室内的所有动物都闻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互相交换眼神。
白明堑气定神闲,池杏步态虚浮。
昨天被揍但是嗑了妖力补充剂今天已经大好了的大狼崽东子扭头问狗子跟班:“不是说池杏才是的吗?怎么一副虚脱的样子?”
昨天被揍但是嗑了妖力补充剂今天已经大好了的狗子跟班回答:“就是那个才累啊。”
“哦……”东子点点头,“也是哦。”他心下想到:哼!揍人那么狠,干人就不行了!还装什么杯!
东子他爸干咳两声:“不要说客人的坏话!”
“我就要说!”东子站起身,气呼呼地说,“爸,你没看到我昨天被打多惨吗?就是被你的‘客人’打的!”
池杏但笑道:“玩玩而已。我们小时候不也常这样玩吗?”
部落首领听到池杏这样说,也明白池杏的意思:就是小时候东子也是这么揍池杏的,池杏揍回来不行吗?
按道理来说,狼族强者为尊,确实没有不行的。
池杏揍他,也没有伤筋动骨,丢了几颗牙,妖力补一补就长回来了,不伤什么,就是有点伤面子。
于是,首领只能说:“是啊,是啊。而且你们也不小了,都是成狼了,知道分寸就行。”
他也是在暗示,要让池杏知道分寸。
池杏笑笑,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首领也没多话,让人上茶端早餐。
池杏端起茶杯,鼻子闻了闻,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但还没想要撕破脸,心里正算着怎么把这茶不动声色地换给东子。却没想到,明堑直接夺过茶杯:“别喝,里面有药。”
池杏一惊,没想到明堑会发作。
明堑对杯中茶的药物十分敏感——里头掺了他特别熟悉的一味药,就是花斑夫人多年掺在他饮食里的妖力抑制剂。
首领脸色一变,说:“什么药?”
东子也迷茫:“对啊,什么药?”
池杏见东子傻乎乎的,就知道东子是真不知道,估计这是首领的手笔了。
这款妖力抑制剂无色无味,特别适合下在妖物的饮食里。只要多吃几顿,保管大妖变小妖,小妖变老幺,啥武力都发挥不起来。
唯一的变数就是,妖力抑制剂是用巫药制成的,池杏学了巫术,所以能分辨出来。而明堑则是吃多了,吃出了感觉。老朋友一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首领下药的时候没想到会被发现,但也准备好了退路。他作为狼,也是挺狡猾的,满脸讶异地说:“我给客人准备的饮食里怎么会有药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快!谁准备的茶?出来说说怎么回事?”
已经一早准备好的背锅侠这时候走出来,满脸汗地顶锅说:“夫人有妖力外溢的病,可能是给夫人的药茶送错了……”
“这都能搞错!你是猪吗?”首领装作生气地踢仆人一脚。
仆人一脚被踹回原型,大家定睛一看:啊,还真是猪诶。
猪猡仆人哭唧唧地求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狼首领假装生气地踹他两脚:“不是故意?这样的药给客人喝了可怎么办?”
东子在旁边都看傻了:我妈什么时候得了妖力外溢的病啊?……啊,不对,我有妈吗?我妈不是上个月就死了吗?
看着首领和仆人的表演,池杏还挺津津有味的,觉得能下三碗饭。
至于明堑……
明堑嘛,首领是知道的,明堑是个脾气软和的,温文尔雅,闹成这样子,这只有礼貌的大猫也不会再追究太多。
池杏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明堑站起来,将饭桌给掀了。
懵了……
猪猡懵了。
首领懵了。
东子本来就懵了,现在倒是挺清醒:很正常嘛,谁要是给我老公下药,我也掀桌……啊,不对,我有老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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