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把对准自己胸膛的匕首,黑明堑就恼怒。但他没有选择破口大骂,而是得意地说:“漂亮宝贝根本不舍得伤害我。你失算了,哥哥!”
听到“哥哥”这个称呼,白明堑的灵魂都打冷颤,仿佛被麻到了。如果他不是“读过书的文明大猫”,此刻恐怕要骂脏话。
黑明堑也是偶发性的“茶言茶语”,倒不是绿茶本茶,对于打嘴仗这种事情是毫不热衷的。
在这儿冷嘲热讽也好、破口大骂也好,都无必要。只有摧毁……把对方摧毁,才是根除问题的解决之道!
白明堑想杀黑明堑, 黑明堑又何尝不想灭了白明堑?
黑色的魂体在墙壁边缘游离,见缝插针地化作飞箭射向对面那个白色的存在。
而纯白的灵体也并非等闲之辈,立即划出光盾,抵挡着黑色飞箭的攻击,与此同时,也发出阵阵雪白的光剑,剑影缭乱地往对面击打而去。
一瞬间,识海震荡,犹如海啸。
黑明堑拥有更强的力量,进攻凶蛮,如果是肉身之战,恐怕早已胜出。但无奈,这一场是在脑内的魂体之战。
白明堑的精神力更强,便也获得了很大的优势。
两个魂体各有所长,一时便斗得难分难解!
神识里的战斗如何激烈,肉身都是平静的。
明堑的身体依然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池杏守在床边,原本已有些睡意,但忽然像是有什么惊动了他一样,他耳朵竖起,蓦地睁大眼睛,警惕地伏在明堑身上。
明堑看起来仍是如常,但池杏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他用耳朵贴到明堑的胸膛上,能听到明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心率快得就像是在做铁人三项一样。
“怎么回事?”池杏狐疑地抬起眼,用手掌贴在明堑的额头,试图探测明堑体内的妖力是否有波动。
这不探测还罢了,他一把妖力往里一探,就像触碰到滔天巨浪一般,强横的攻击力将他立时推开,他身体一轻,就被弹到对面墙壁上,重重地滑落下来。
“明堑!”池杏惊呼。
到底怎么了?
池杏焦急地跑回床边,试图唤醒明堑,却徒劳无功。
池杏用力摇晃明堑的身体,急得眼睛都红了:“明堑!明堑!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眼前的明堑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梦魇之中,除非他自己醒来,否则外头就算雷劈都劈不动他。
池杏又是无助又是惊恐,甚至生出了几分愤怒——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我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我为什么完全帮不上忙?
——这样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池杏眼中忽然闪现一个模糊的画面:不知从哪里飞来了雷电,但这些电击没有一个落在他身上,因为,因为有一只大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他说……
他说……
“啊,原来我也会受伤……”
池杏眼睛霎时清明起来。
过去的记忆犹如雪花一般纷飞在他的眼前。
一时是肆意妄为但不乏可爱的黑明堑,一时是沉稳冷静但其实热情的白明堑……
所有记忆都回来了。
冲破了心理咒术的池杏脱力地倒在地上,呼吸也变得紊乱,眼前一片低血糖似的昏黑。
“不行……我不能昏过去……”池杏用力睁大眼睛,“我得看看明堑是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站起来,靠在明堑的胸膛上,用尽力气把明堑抱紧,手指划出传送阵,往黑檀大巫的老巢转去。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黑檀这位老祖宗,希望他能找到什么破解的办法。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冲破禁咒而脑力使用过度,他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
勉强画下法阵之后,他就支撑不住地昏迷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黑檀老巢的地板上。
“这是……”池杏坐起来,眼睛眨了眨,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是黑檀家啊。”
他勉力爬起来:“明堑呢?明堑……”
空气中还残留着明堑的气味,但从气味的浓度可以判断,明堑并不在此处,而且大概离开好一阵子了。
“明堑是自己走的?还是被带走的?”池杏慌乱地想着,又开始呼喊老祖宗的名字,但仍然未能得到回应。
他依靠犬科动物灵敏的嗅觉判断,黑檀大巫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就像是……
就像是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池杏坐在地上,认真地思考,做出推断:上回在妖骨塔,白沅和黑檀决斗……结果怎么样了?无论结果怎么样,看起来那天之后黑檀就没有回来了。
该不会……
该不会被白沅灭了吧?
还是说,和白沅同归于尽了?
——这个猜测太过怕人。
池杏站起来,找到黑檀的占卜板,点燃蜡烛准备进行推算。
他正准备推算黑檀凶吉的手顿了顿,缩了一下,叹口气说:“老祖宗,算子孙不孝。我还是有雄性无人性……”
占卜耗费灵力精力甚至生命力,池杏没可能一口气推算多人的凶吉。
所以,他还是优先占算明堑的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