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些娃娃,池杏也记得,白明堑曾经说过,那些傀儡的弱点就在他们的棉花心脏。只要把棉花心脏捏碎,傀儡也会化作飞灰消散。
那么说,这个术法的核心的确就是心脏。
白沅便道:“所以,将‘销魂钉’打入他的心脏,就是解决的办法。”
池杏摸着这一枚钉子,心里挺紧张的:“老祖宗,你们会来帮忙吗?”
黑檀不冷不热地说:“我们现在无法动用灵力,实在是爱莫能助……再说了,你不是有天煞凶兽助阵吗?怎么会制服不了那个家伙?”
池杏心想:现在这个天煞凶兽也是一个麻烦呢……也不知道少明堑……唉……
白沅见池杏愁容满面,便说:“别怕,你身上还有护身咒呢。”
想到这个护身咒,少明堑要剁自己狗爪子的画面又浮现眼前,吓得池杏又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下一秒浮现在池杏眼前的画面就是白明堑突然出现,为了保护池杏不受少明堑的伤害,不惜自捅一刀……
这个认知让池杏眼眶湿润。
也让他下定决心,不再犹豫:“现在明堑生死未卜,也轮不到我迟疑不决了,我必须回去!”
私人庄园一夜易主。
就像当初少明堑轻易地取代了真白檀成为庄园主人一样,真白檀现在也非常快速地重新当上了庄园主人。
魔仆们见风使舵的功力也是一流,纷纷对真白檀表示忠诚,并把少明堑关进了曾经关押真白檀的地牢之中。
僵尸管家是唯一一个没有“易主”的魔仆。
因为他发誓对少明堑忠诚,那么,直到他死掉,他都不会改变。
但是,作为年纪大的老油条,僵尸管家并没有十分忠烈地大喊要与主人同生共死。他还是以管家的身份去侍奉真白檀,一切做得井井有条、尽善尽美,就像他当初侍奉少明堑那样。
僵尸管家私下很关注少明堑的情况——因为少明堑的情况看起来实在太糟了,如果不注意的话恐怕很快就会死掉。
少明堑已经维持不住人类的形态,以老虎的姿态被困在地牢里,脖子和四肢上都被沉重的镣铐锁住,胸口的伤时好时坏,又是血能够止住,有时候又裂开流血。从心脏流出的血液好像也带走了少明堑的生命力,不过被困几个小时,少明堑已经变得死气沉沉。
僵尸管家趁真白檀睡下之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地牢,给少明堑投放了一颗补血药。
面对那一颗十分珍贵的药丸,虎妖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僵尸管家以为少明堑睡着了,便出声唤他:“主人、主人……”
少明堑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眸中仍闪烁着凶兽特有的冷光:“你来做什么?”
僵尸管家真诚地说:“我仍是忠于主人的……”
少明堑轻蔑地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无论庄园的主人是谁,你都会忠于他。”
僵尸管家似乎也猜到少明堑是一个记仇的孩子,便很耐心地解释:“当然,但所谓‘庄园的主人’必须是我认可的主人。我认可的只有您。”
少明堑沉默了一会儿,仍用那种高傲的语气说话:“仆人也有选择认不认可主人的权利吗?”
僵尸管家提起嘴角,露出一个僵僵的笑容:“恐怕这是仆人唯一拥有的权利了。”
“那么,”少明堑低声说,“他一定不认可我吧。”
僵尸管家沉默了一阵,他知道少明堑说的“他”是谁。
很明显了,少明堑说的是池杏。
僵尸管家那句“无论谁是庄园的主人,我都会效忠”,并没有戳到少明堑的心。真正戳中他的,是少明堑联想到“无论谁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池杏都喜欢”。
池杏喜欢黑明堑,也喜欢白明堑,看起来好像也挺喜欢自己的……
不,错了,不是的……
少明堑想:池杏不认可我作为这个身体的主人。
就在少明堑胡思乱想的时候,僵尸管家用急切的语气打断他的思考:“还请主人赶紧服下伤药吧。您的伤势不能拖啊。”
少明堑对此不大耐烦:“你在教我做事?”
僵尸管家对这位任性的主人无可奈何,又是操碎了心。
“真不知该说你任性还是愚蠢。”真白檀声音悠悠响起。
僵尸管家身体一绷,用维护的姿态站到了少明堑面前。
真白檀缓缓踱步而来,他身上穿着昂贵的丝袍,手里抱着和他幼年时一般模样的娃娃,笑容灿烂地说:“像你这么讨人厌的猫,居然还有人会那么喜欢,真是稀奇。”
少明堑不理会他,又把虎眸闭上。
真白檀一边梳着手里小娃娃的头发,一边笑道:“可惜啊,你还是不如黑白明堑讨喜。池杏可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你。别说他了,你的亲族好像也没有一个喜欢你吧?真可怜。”
少明堑闭着眼睛,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但身上变得浓郁的煞气和怨气却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心境。
真白檀闭起眼睛,享受着怨气和煞气带来的舒适感,继续快乐地刺激少明堑:“你记得吗?白明堑捅的这一刀,你觉得池杏担心受伤的是谁呢?是你么?还是白明堑呀?我猜,如果他知道白明堑自残,疼的却是你,他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少明堑气得浑身发抖,真白檀则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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