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师禾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他也没能在师禾身上感受到那种凡尘间的儿女感情。倒更像是一种来自亲人的纵容与无奈,只要他高兴,什么都能给。
眼眶里已经雾蒙蒙一片,慕襄挣扎着想要脱离师禾的怀抱,他重重撞在师禾的唇上,撕咬着,像是毛发竖起的小兽一样发泄着心里的不甘与愤怨。
这样呢?慕襄伸手解开师禾外袍,这样也可以?
泪水糊了一眼,他放肆着,手已经伸入亵衣抚上了师禾心口,反问道:这些都能允我?
慕襄看不清师禾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一动没动,既没推开他也没回应。
慕襄自嘲一笑,有些留念地咬了下师禾下唇:接受不了就别轻易允诺。
他退开一步,压抑着快要喷发的感情: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可他刚转过身,眼睛就被一双手蒙住了。
下一秒他便身体腾空,师禾抱起了他,稳当地朝床榻走去。
慕襄怔愣地躺在师禾怀里,泪水像是被吓了回去,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他看不到师禾的神态,不敢乱动,只感觉师禾俯身吻住了他。
他第一次感受师禾的吻。
和他不一样,师禾做什么都是从容的、缓慢的,哪怕亲吻也一样,一点一点地探入,像是在等他慢慢接受,慢慢放松。
慕襄摸索着握住师禾小臂,低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师禾扣住了他的手:做你所想。
慕襄眼神愣愣的,因看不见而有些空洞。
他能感觉到师禾另一只手在解他衣裳,没有勇气回应,也舍不得推开。
慕襄苦苦挣扎着,反正你师禾都要死了,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亲密的机会了。
理智又在说:可师禾或许会后悔,或许为了让自己高兴一些在强迫自己。
心中的不甘与妄念最终是占了上分。
就算只是在安抚他又怎样?
就算不爱他又怎样?
他都要封了你记忆,抹除他的存在了,不过是最后一次放纵了。
是师禾主动的不是吗?他没强求。
师禾的吻落在了他眼角,慕襄下意识地低喃出声:师父
喊完他就后悔了。
他不该这么叫的,这不是在提醒着师禾,他们是在行悖德之事吗?
师禾果然动作一顿,慕襄艰难一笑:别勉强。
出乎意料的,师禾只是轻叹一声,随后便拿了根布条蒙住了他双眼。
慕襄眼前一片漆黑,连最基础的轮廓都没有了。
他僵硬地抓住师禾胳膊,却被师禾别在头顶不许动作。
衣裳一件一件地脱落在地,师禾的吻一路向下,脖子上的亲昵触感让慕襄感到颤栗。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没想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更正当下的状态。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师禾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慕襄只觉得师禾的吻突然停住,然后身上的温度骤然消失,师禾的脚步下了床,往外室走了去。
慕襄僵硬又狼狈地躺在床上,连挽留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果然还是不行吧。没有情愫,师禾又怎么能说服自己与他行床笫之事?
眼上的黑色布条一点一点变得湿润,慕襄一动没动,也没收拢衣裳,手依旧放在耳边保持着原来模样。
死了算了,就是被那万千孤魂千刀万剐都比如今痛快。
可师禾的脚步很快又出现在慕襄耳边,他充沛的灵力使他意识到,师禾似乎去拿了什么东西。
哭什么?
师禾似是无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哭,随后伸手抹掉了他眼下的泪。
慕襄很快就哭不出来了,又慌又惊,他绷紧身体:你怎么知道要
师禾修长指尖上环绕shi软的脂膏:话本里有写。
慕襄:
他咬紧了唇,克制着反抗的心思,一瞬间突然明悟:蒙眼睛也是话本里写的?
师禾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春/宫图里有画。
慕襄:你为什么会看这个?
师禾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蒋念清喜欢看,但怕被慕桥发现,看完就会塞我这里。
涉及到大襄,慕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雅帝那一代人拼命打下来的国土,完完全全地毁于他手。
师禾俯身吻了他一下,手垫在他脑后轻轻摩挲,像是无声安抚。
慕襄没想到自己还有和师禾这么近距离坦诚/相待的那一天,两人肌肤贴紧,慕襄感觉师禾身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内衫,但对他来说这样的亲密已足以。
慕襄受不了师禾的前奏:别这样了
窗户未关,雪日的寒风飘进,师禾语气平常,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问道:有点冷,我可以进来吗?
慕襄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脚踝,全身像是换了一套肤色,一脸茫然:可以?
师禾似乎有些意外于慕襄浑身泛红的模样:你很热?
慕襄有些绝望: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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