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停下祷语,默默前去打开房门。
聂冷彦和小九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屋子里一片狼藉,东西掉得到处都是,还有斑驳鲜血洒在地上。克莱因抱着一颗水晶球,左手鲜血淋漓,已经将整块白丝巾染红。
“怎么回事?你一个人还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聂冷彦转头吩咐,“小九,拿药箱涞,再把苏赫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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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赫从家里立刻出发,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克莱因坐在床边,手上的伤是聂冷彦在帮他做处理。
“所以你刚刚是为了把先祖们叫出来,才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嗯。”
聂冷彦沉默,克莱因抬头,发现他的表情冷冽,脸色很难看。
“有什么事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你差点害死莫柯姆知不知道?!”聂冷彦看着放在垫子上的水晶球,“上次就说过再过度透支能量,莫柯姆就会进入永眠,你的先祖们都没敢这么做,你居然来这一套。”
“我有很重要的事。”克莱因瞄一眼莫柯姆,“它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用我的气息维护几天,应该可以变回来。”
“你也说是应该。”聂冷彦将消毒工具扔进药箱里,“你这么有本事,还要处理什么伤口?就这么露着吧。”
“……”克莱因拉住他的手腕,“你听我说。”
“你别说,我懒得听。”聂冷彦丝毫不给他机会,推开他的手,“不为别的,单单你忽视莫柯姆的性命,这一点我就不能容忍。你想见先祖想问什么,我能想得到,无非是有关你父亲的事,但你不能换一种方式?他们在莫柯姆的体内,还能跑出去不成?”
“我——”
“你什么你,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惨样,还好你母亲没看见,否则肯定又要担惊受怕。”聂冷彦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我说的不错,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小鬼,做什么都是凭性子,完全不考虑后果。克莱因弗拉瑞,联邦会议之后你给我滚去蒙特卡洛,再也别回来了。”
“……”克莱因再次拽住他的胳膊,这次用的力气大,将他搂进7怀里。聂冷彦怒了,拳头刚举起来,克莱因将那只受伤的手伸到他面前,看见手心那道长达数寸皮开肉绽的口子,聂冷彦气急,举起的手又放下。
克莱因一手搂着他的腰,顺势将他带到腿上坐好,低声说:“我给莫柯姆下了保护咒。”
“在那次战斗之后,我为了防止先祖们会不顾莫柯姆的安危透支它的能量,悄悄下过保护咒,将它一部分能量封存起来。所以莫柯姆会变回去,绝对不会进入永眠。”
聂冷彦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暗自松一口气。幸好这小鬼还有人性在,既然做过准备为什么不早说?
关心则乱,聂少将也不想想刚刚的情形,哪里给克莱因做出解释的时间和机会了。
“我逼他们出来,的确是为了我父亲的事,你想听听看吗?”
“你爱说不说。”
克莱因笑了,亲了亲聂冷彦的侧脸,被一个眼刀警告,依旧视若无睹。他说:“我质问先祖们父亲当时攻击我是不是受到操控,他们的说法是,在塔杜萨毁灭之后,我父亲因为愧疚分裂出另一个意志,那个意志存在的目的便是要杀死我和我母亲。”
聂冷彦在学校也修习过心理学,但两个星球文化、物种、信仰不同,人类的这一套理论用在塔杜萨一族身上不一定行得通。他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也不能推测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是多少。
“然后先祖们将塔杜萨的毁灭迁怒在我母亲身上,并且给我这么一个东西。”克莱因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深蓝色亮闪闪的碎片,质感坚硬,类似于矿石,“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塔杜萨没有见过,等莫柯姆醒来再问问它。”
“嗯,好。”聂冷彦瞄一眼他的手,“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他们现在这是什么姿势?老父亲的脸都丢光了。
“那你之前误会我,就没有任何表示吗?”克莱因眉头蹙起,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居然认为我会拿莫柯姆的命去冒险,我在你眼中真的那么冲动又没头脑?”
“……”聂冷彦掐着他的脸,装,你再装!
克莱因握住他的手,话不多说,既然聂冷彦害羞,那就他来做出表示好了。
聂冷彦眉头紧皱,下巴微抬被迫承受这个吻,心里在骂娘:妈的,这小鬼是吃准了他的心软,如果不是怕碰到伤口,早就揍得他哭爹喊娘了!
后颈的水滴印记不断发热发烫,克莱因几乎已经忘记另一只手皮开肉绽,想用它去拉开聂冷彦的衬衫,被聂冷彦按住手腕。
“喂,手不想要了?过分了啊。”
克莱因笑了笑:“不生气了?”
聂冷彦给他弄得都快没脾气了,淡淡一笑:“你再不放开,我就宰了你给恭喜发财做肥料。”
这次克莱因乖乖把手从他的腰上缩回去,聂冷彦站起来,抓住他的手看了看,那道伤口表皮泛白,裂开的伤口能看见里面鲜红的血肉。克莱因以为他在心疼,特意把手掌握起又打开:“不疼了,别担心。”
“我没担心,你割的又不是动脉。”
克莱因没戳穿他,那表情明明就是放心不下。
苏赫来了之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先帮克莱因把伤口修复起来。仪器正在自动处理,苏赫和聂冷彦在一旁窃窃私语,听说是克莱因自己弄的,苏赫心里发怵:“这小鬼够狠的啊,对自己下手都这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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