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一个人还好办些,可这傻小子却一个人千里迢迢跑来找他,也不知道害怕。
好在齐墨出去了,小花是他的良驹,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这一生孤家寡人,痛苦流亡的时候久了,周身也没什么挂碍,唯一一个在意的齐墨也有了着落。
只是那瓣唇,他可能再也亲吻不到了。
多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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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方破晓,正?是天色熹微的时候。
绚丽的朝霞从云层破裂之处而?入,层层叠叠地染出金黄的底色,说不出的精妙。
徐毅看着软榻上躺着还在昏迷的沈怀璧,重重叹了口气。
沈怀璧是昨天半夜回?来的,是那匹原本给?了十?一殿下的马把他给?载来的。
但想来也奇怪,那匹马是早就给?了十?一殿下的,前几日?齐墨跑出去时,那马也随着他一起出去了。
可马不会说话,另外两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都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地沉沉昏睡着。
齐墨回?来的比沈怀璧早得多,整个人都像一尾烧红的虾子,微微躬着身子,额上细汗密布,脸颊边有两朵不健康的红。
徐毅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前日?他从东大?营的车队里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还害他惴惴不安地担忧了好几日?。
齐墨是去找他们家将军的,这点无疑。
可将军他在江陵啊!人人都对孤身独入一座不受自己管辖的城池避之不及。若不是沈怀璧要去救容大?人,他一定也不会去冒这个险,以身饲虎独自进入江陵。
原本他们打算好了,东大?营照常前行,等待沈怀璧归来便一切都相安无事了。
可谁知道半路冒出个“程咬金”来,被齐墨半路截了胡。
徐毅想到这儿,还有些愤懑不平——这做事向来没着没落的十?一皇子,早就是坑害他们将军的“大?患”,料是如他,也不能不对齐墨产生应有的怀疑。
他的将军那样好,却被那小子拖累的一次又一次受伤……
徐毅捏紧拳头,盯着天花板的眼睛像是要把它盯出个窟窿来。
还没等他再些做什么,外面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带着一丝雀跃的轻声道:“徐都统!十?一殿下方才醒了!现?在正?嚷嚷着要来见将军呢!”
徐毅一皱眉头,问?道:“大?夫不是说他中了那什么迷药吗?少说也要睡个十?天半月的,怎会如此早就醒来了?将军那么强的身体素质,到现?在也还没醒呢。”
那跑进来的人轻轻摇头,诚实?回?答道:“我?也不知……十?一殿下好大?的力气!若不是他才刚刚苏醒,怕是连我?们几个人也按不住他一人的!”
徐毅点了点头,步子往外踏了一步,忽而?回?头道:“你把咱们将军看好了,别?让其他任何人进来。我?去看看十?一殿下,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齐墨虽然没有夸张到能把那小厮口中的“拦不住”做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但也是有精神得很。
若不是他太担心沈怀璧的情况,齐墨又怎会如此呢?
他当时自己昏昏沉沉的,已经是人事不知了,但齐墨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还在东大?营的队伍里。
毫无疑问?,沈怀璧把他送回?来了。
那他呢?
他怎么样?
他也回?来了吗?
身上可曾受了很多伤?
一咕噜的问?号在他心头快速的浮现?,几乎要把齐墨原本还没恢复清明的头脑之中蕴含着的疼痛给?挤了下去。
周围有人在守着他,齐墨去问?,也许是对方看自己疯魔的样子,有些害怕,担心齐墨是否是脑袋烧傻了,竟一句也不告诉他。只是支支吾吾的和?他随意应付了两句,打着“禀告徐都统”的名号,一溜烟儿跑了。
只剩下他在这干净整洁的小屋子里,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门嘎吱一声响了,齐墨迫不及待地探头去看时,却看见来人是徐毅。
齐墨想也没想就站起来,看着他还没开口,徐毅冷淡的嗓音就低低响起:“将军他回?来了,还没醒。”
回?来了,但是没醒……
齐墨的心好歹落下去半颗,关?切问?道:“他可从哪里受到严重的伤么?”
徐毅乜着眼看他,半晌,像是觉得好笑一般,嗤道:“我?以为贵为皇子的十?一殿下,向来是瞧不起咱们这些戍守在边关?的流放官兵的。”
齐墨皱眉,有些弄不懂他说的话了。
徐毅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更感觉到几分荒谬,话中带着的嘲讽语气也就更加强烈了——
“你不如自己去看看吧。大?夫说了,中了这种迷药的人至少要昏昏沉沉的睡个十?天半月。可你,你只用了一晚上就复苏过来了。”
徐毅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可是我?们将军呢?殿下,你每次都嚷嚷着大?义为民,要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要创立一个太平盛世。
将军一直站在你身后,帮着你,扶着你,其实?是那些可笑的,你却自以为宏大?的目标。
可是你在得到的同?时,能不能回?头看看?看看那个一直站在你身后的将军,他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谢谢姑娘们一路走来的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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