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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愈发戾气上涌、不快至极。可越是如此,表面上反而愈发风平浪静,连最初出乎意料的惊讶都被完美地掩盖下去。
    温衍懵然回神:你、你不知道么?
    这话俨然是废话, 温衍光是从顾问渊的表情中就能得到答案了,他无端慌张惊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方才欲盖弥彰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重要的,顾师弟不必在意。
    萧约的脸色陡然黯淡下去,却没插话。
    温衍没注意到这点,正心惊胆战: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出从旁解释的姿态,为什么觉得不多加一句不重要就会害了阮师妹!
    过去了?
    顾问渊抬眸,本就深不见底的黑眸透不进半点光亮,黑沉沉的令人心慌,是多久之前的事?
    顾问渊的语气称不上是质问,也没有什么威胁的情绪。
    很冷静,过于平稳。
    可是却让温衍有种战栗感,仿佛对方从高处低眸望过来,居高临下的差距令他不得不快些、妥帖的回答。
    好几个月前了吧
    温衍回忆着,语气不大确定,毕竟他又不是真正参与其中的当事人,目光触及到顾问渊过于宁静的表情,他继续道,但一定是在顾师弟你进入宗门之前。
    这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噢。
    顾问渊声音略轻地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短促地从昏睡的阮枝身上划过,得知了这个答案后便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温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大约是今晚这一连串的闹腾弄得他精神衰弱,面对分明一如往常沉稳冷僻的顾师弟,竟然让他有种诚惶诚恐的不安感。
    果然事情说清楚了,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他这个师兄实在是太辛苦了,队伍不好带啊。
    不过还好,他凭借多年的经验,完美地解决了一切问题!
    就在温衍如此沾沾自喜地想着的时候。
    顾问渊轻描淡写地道:温师兄说的固然不无道理,可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焉知人心易变、时过境迁,怎么能以过往萧师兄的坚持,而同样认为今日就绝不会是萧师兄动了异心呢?
    温衍:
    看来我高兴得太早。
    顾问渊的神色无甚变化,对萧约的称呼却从直呼其名又变回了萧师兄,这应当是缓和的表现。
    然而温衍呆滞地思考着这番话,完全放松不了。
    思绪犹如乱麻,温衍不自觉地朝着阮枝那边看了一眼。虽然他先前觉得阮枝晕过去大概是件好事,但他现在无比迫切地希望阮枝快点醒过来这个场面他是一点也撑不下去了!阮师妹快来救命了啊!
    这萧师弟为人严谨端方,应当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温衍艰难地试图劝说中和,目光触及到顾问渊过分平静的神色,到了嘴边的是误会吧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顾问渊简直怒不可遏:寻华宗的弟子都是怎么回事,一贯凭借过往认知来判断事情真相吗?说萧约为人好,就断言他不可能做出恶事,这若是个惯会演戏的伪君子,阮枝岂不是只能白白吃亏、得不到公道?
    越想,便越觉得温衍此刻这副和稀泥的样子可恶。
    已经耗时这么久,却连个最基础的定论都拿不出来,偏私又无能。
    萧约也知这说法站不住脚,道:我确实醉酒,后半夜却清醒过来,是为醒神才星夜出门路上碰见了阮师妹,本想着送她回住处,却不大记得她究竟是哪间屋子。更深露重,不好耽误太久,反倒令顾师弟误会了。
    顾问渊压根不信萧约,这段话在他听来全是漏洞,傻子才会信:路上碰见?敢问萧师兄是在何处碰见?碰见时阮枝是醒是晕,又是何种境况表现?
    萧约顿了顿:
    根本答不上来。
    顾问渊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漠然的视线投向温衍,意思很明显:萧约果然是在扯谎。
    温衍:
    救命!
    阮师妹救命!
    温衍觉得自己身为师兄的颜面在今晚就要荡然无存了,他完全镇不住场子不说,还特别想没有同门友爱地去将阮枝摇醒,让她来控制这局面。
    萧约闭了闭眼,疲惫又无奈:你我如今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暂且按下。
    具体细节,顾师弟若实在想知道,等阮师妹醒了,自己问她就是。
    今夜的事太过复杂,不止是阮枝身负妖气的不寻常,还有她去裴逢星房里,将人绑起来尚且不明其意的举动。这两桩事,前一件或许会毁了阮枝的前程;后一件必然会毁了阮枝的名声。
    假使阮枝背地里做了什么与妖物勾结的事,萧约不会姑息,自当上禀。可事情尚不明了,更不能当着顾问渊的面一股脑地说出来。
    萧约必须得承认,他心中对顾问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情绪,不知是出于顾问渊此人平日特立独行的作风,还是阮枝对顾问渊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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