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最早要明日才回,可也想去碰个运气。
最主要的是,一日不见到剑修师兄,她心里便总像埋了什么东西似的,很难以平常的自己去面对东朔。
宁琅心想只是去碰运气,不料,居然真的找到了剑修师兄。
远远地见到人往浚堂走,宁琅扬声便喊:“师兄!”
一群师兄看了过来。
宁琅只好追加描述:“剑修师兄!”
望向她的人只增不减。
“……”
这一群师兄竟全是剑修。
所幸,宁琅要找的剑修师兄也转过了头,见是宁琅,便直直走来。
“宁师妹。”
宁琅诶了一声。
应完,她脸色古怪地问他:“师兄你脸上怎么蒙了方巾?”
方巾严严实实地掩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宁琅瞧着也不太对劲,沉沉的,有些发直,没有什么光彩。
剑修师兄解释:“这两日不慎染了风寒,不想传染给别人。”
剑修师兄是真的染上风寒了。
听他声音也知他不对。
宁琅心里还是觉着有点奇怪,但仔仔细细打量了剑修师兄一番,见他身上没有伤,完好无损的,心头大石放了下来。
她这一番打量招来了误会。
剑修师兄先是不解,后恍然大悟:“宁师妹,你、你可是想清楚了?决意要与我双、双……”
宁琅愣了下,顿时哭笑不得,什么疑心都被打散了。
“不是的。我只是担心师兄你在外头遇了危险,受伤了。”宁琅打断了他说了老半天都没能说完整的话,当心情轻松下来后,不禁与他闲话家常起来,“师兄你不是最早要明日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提及此事,剑修师兄似自己也觉得奇怪。
“是,本来该是这样的。我此行目的本是去一镇子上除作恶的妖,可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妖已经被人除掉了。”
宁琅:“大概是路过的修士做了好事吧?”
“也许是吧。”剑修师兄点点头,“不止我,许多外出出任务的隐门弟子皆提早回了,遇到的情况跟我差不多。”
事情奇怪归奇怪,但到底是好事,宁琅也没有放在心上,再和剑修师兄聊了一会,又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有心上人了,定不会再与他一同修炼后,便回竹屋了。
剑修师兄表示理解,也声音含笑地祝福她,愿她和心上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目送宁琅离开后,他继续前往浚堂交付任务。
堂中负责任务交付的弟子百无聊赖地听他汇报,目光不经意瞄见一根从方巾之后掉下的黑羽毛后,瞪大了眼睛。
“喂、喂,你怎么吐毛了?!”
剑修师兄不看地面的黑羽,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浚堂弟子,不慌不忙道:“我养了只乌鸦,应是它的毛裹在了方巾里,这时才掉出来。”
浚堂弟子狐疑兼惊奇,到底没有多问,只不过,在接过剑修师兄递过来的任务牌时,他忍不住眉头一皱,恶心地问:“你身上怎么一股臭味?”
前者一怔,情绪依然不见有多大起伏,只从容解释:“刚出了任务回来,没来得及洗。”
“快去洗快去洗!”那人在鼻前扇风,催道。
“是是,就去就去。”
出了浚堂,被嫌弃身上有臭味的剑修师兄有些惆怅,他望天,轻叹。
“这不是冬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臭了呢?”
第11章 十一 她对他关心得太少。
宁琅了却一桩心头大事,连带着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她回竹屋的时候,不见东朔,不知是上哪去了,还未回来。
宁琅有点担心他,但又想着按他目前的实力,虽才引气入体不久,能伤他的、要伤他的人应该不多,便安下心来,想找点事情做,等他回来。
她觉得这一刻有几分像她和东朔结为道侣后的时日,总在等他外出归来,可仔细一想,宁琅又找到了不同——与前世不一样了,正在努力奋斗的人不止是东朔,还有她。
想到这里,本来有些塌下的嘴角又重新扬了起来。
打算把东朔昨夜提回来的那头猪做成肉脯送还给重明天,宁琅着手准备起来。
可到处找来找去,始终找不到。
正巧听到竹门传来动静,宁琅扬声问道:“那头猪你放到哪里去了?”
东朔没有立刻答他,只说了句等等,然后回了他的屋子,再来厨房找她。
“阿宁。”
听他唤她,正在厨房翻来翻去的宁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首望他。
这一回首,心头不由叹道,美人便是美人。
一袭绣了银色暗纹的白衣,身量颀长,风姿无双,即使是站乌七八糟的地方,也犹如珍珠掉到了草垛里,明亮无暇,一眼就被吸去了目光。
有些佩服起前世过了足足两年才对东朔出手的自己,宁琅回到了找他的正题:“重明天送的那头猪呢?”
“还回去了。”
宁琅倒是没想到东朔动作这么快,愣愣道:“啊,这……我本还想着做成肉脯再还给他。”
东朔的嘴角浮现出丝丝苦涩之意,解释:“阿宁既暂无与我复合的打算,肯定不想被峰主误会。”
似想起了宁琅得知重明天送了头猪、祝贺他们结为道侣而气得要死的反应,东朔眼皮半阖,睫毛在眼底洒落一片阴影,语带失落:“早早与和峰主说清楚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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