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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以骁听她描述,笑了好一阵,这才定神看着温宴:“想法很不错,你是怎么让他跟狗腿子打起来的?他再醉也不至于此。”
    温宴刚才把那一段隐下了,此时,她清了清嗓子,把那日学曲家兄弟声音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霍以骁没有听过那几人说话,可随着一句又一句的变化,他意识到了缘由,不禁讶异极了。
    “你……”霍以骁指着温宴的喉咙。
    温宴道:“我听过的都可以,说句大不敬的,连皇上和太妃说话,我都可以。”
    霍以骁心头一怔。
    他还未及往深处去想,只听温宴又开了口。
    “四公子说得对,无事不登三宝殿,”温宴道,“你不用否认,我知道季究是被你扔下水的,顺平伯府此番要告状寻凶,虽然最后抓不到你我头上,可我做了初一,你做了十五,我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不是吗?”
    霍以骁下意识要点头,这才意识到,他差点儿又要掉到温宴的坑里去。
    还好他反应快。
    他坐直了身子,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动的手?或者说,在你到驿馆之前,你本不该知道我到了临安。”
    第34章 他可不能信她
    霍以骁的江南之行,并不宣扬。
    便是到了临安府,衙门里也只知道霍怀定此番巡按带上了儿子、侄儿,并不晓得这位侄儿是传言里的霍以骁。
    孟钰带他们游湖,见霍以骁不愿多作交谈,也很识趣。
    他半夜里把人扔下水,不过半天,温宴就拦到了驿馆外。
    按理,在定安侯府中的温宴是不会知道他来了。
    既不知,又是如此猜到了他的头上?
    温宴抿了抿唇。
    霍以骁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酒盏。
    温宴看到了,也心有准备——他在猜忌她。
    猜她在京中另有眼线,猜她背后站着另外的人,猜她不仅不中立、甚至投靠了他的敌人,猜她的接近别有用心。
    如此被质疑,温宴不会觉得心寒,反而全是心疼。
    她知道霍以骁面对着些什么,又经历着什么。
    身份带给他的,从不是龙子的高高在上,而是算计和防备。
    几位皇子对这个不知道何时就会认祖归宗的“兄弟”,岂会毫无芥蒂?
    况且,皇上平日里对霍以骁偏宠,又对霍太妃尊敬、孝顺,别看霍氏一门在朝堂上不显山露水,身居高位的也只有霍怀定一人,但霍家最大的倚仗就是霍以骁。
    而霍太妃那儿,是倾向于让皇上认霍以骁的。
    皇位之争,从无亲兄弟可言,霍以骁这两年的遭遇,足以让他以审视的目光来看今日事情。
    若非有线报,如何知他抵达?
    若非别有所图,温宴和霍以骁以前的关系远远够不上这样。
    也许,温宴是仗着霍以骁对她的上心,做了他人棋子。
    “你觉得我是哪一位殿下的暗桩?”温宴直白地把问题铺了出来,“便是为了那万两银子,我就做不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
    霍以骁一瞬不瞬看着她,似是在分辨她的话。
    温宴道:“你要问我为何知道,我知道的还有很多,说是机缘也不为过。我来见你,邀你游湖,与你坦率说这些,全因我喜欢你,我想与你一块。”
    霍以骁的心跳漏了一拍,而后越跳越快。
    几分质疑,几分惊讶,几分犹豫,亦有欢喜。
    可哪怕这欢喜只有一分,再这么多的情绪之下,也渐渐化作了苦涩。
    他不知道要从何信起。
    “就因为那万两银子?”霍以骁反问温宴。
    “我的喜欢,怎可能只值万两银子?”温宴笑了笑,“我今儿这么说话,你可能疑惑又防备,可我还是选择这样的方式,只因心仪这事儿,从不是能掩藏起来的。”
    霍以骁干脆丢开了酒盏,往后靠坐着,沉沉视线落在温宴身上。
    他的眸子深邃,所有的情绪都藏匿其中,他就这样看了温宴许久,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自嘲一般的笑容。
    再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哑:“温宴,我刚才一直在想,一年前的你,好像不是这样的性子?
    你说与万两银子无关,好,抛开银子,我与你从前还有几分交集?
    不过是宫中偶尔遇上,你过来请个安的关系吧?
    就这样,你从哪里来的喜欢?
    还是有什么事儿我不记得了?
    我过糊涂了,或是记忆浑浊了?”
    一连串的问题,每一个,温宴都有答案,却都不能说。
    她也不着急,缓缓道:“今儿说了你也不信,既然一条船上了,不如先摆平了事情,再说这些?”
    霍以骁锁着眉头,想刺两句,话到了嘴边,终是说不出口,哼了声:“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能说出什么来。”
    说完,霍以骁收回了视线,站起身往外走。
    他思绪乱着,别管温宴在琢磨些什么,继续待下去,怕是一个不留心,真被她给带到坑里去了。
    花船不远处,送客离开的小舟不远不近跟着,见客要走,渐渐拉近了距离。
    温宴没有挽留,跟着霍以骁出去。
    那一层幔帐委实拢不住热气,可出了船舱,夜风直直吹过来,还是让温宴不由自主地抱了抱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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