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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末不起眼,应是正好对着光了,才会被霍以骁看到。
    心知肚明,温宴却起了心思,故意装作不知道,脑袋凑到霍以骁跟前:“在哪儿?骁爷替我找找。”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挨近了,他甚至能够闻到温宴身上的胭脂香。
    淡淡的,很是清雅。
    温宴大抵是用惯了这种,她在临安时,用的也是这个味道。
    而这个香气,他闻着很舒服,也很喜欢。
    霍以骁不由地又想起了温宴说过的梦。
    八年夫妻。
    夫妻之间都是怎么处的?
    他不知道,他也没见过别人家夫妻相处,但话本子里的男男女女,他看过不少。
    四公子和这个姑娘、那个小姐的各种故事,总结起来,红袖添香,旖旎多情,描眉、戴珠花。
    现在,他当然不是要给温宴戴珠花,但这个姿势,颇有那个意思。
    小狐狸怎么这么大大咧咧?
    姑娘家家的,能这么往别人身前挨吗?
    转念又一想,温宴根本没把他当别人,她在做她自认为很平常自然的举动,她都敢主动亲他……
    霍以骁啧了一声,喉头滚了滚:“你故意的?”
    眼前的脑袋慢悠悠地晃了晃。
    霍以骁:“……”
    行了,就是故意的!
    既是故意的,让她顶着那闪闪的东西待着吧。
    下一瞬,随着温宴的摇头晃脑,霍以骁突然又看到了那个闪光。
    下意识的,他的指腹落下去,把那碎末给取了。
    这动作太过流畅,全是练武之人的反应力,手比脑子快。
    霍以骁只好道:“取下来了。”
    温宴颇为遗憾地“唉”了一声:“再找找,也许还有呢?”
    第206章 够不着(月票90+)
    脑袋在眼前晃。
    温宴低着头,恰巧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脖颈。
    淡淡的胭脂味若有似无,萦绕在呼吸之间。
    霍以骁二话不说,一手按在温宴的肩膀上,把人按回了椅子上,冷着声道:“这什么东西?”
    “锡纸末,”温宴答道,“下午,家里折元宝,过两天要上山祭扫。”
    霍以骁一怔,冷言冷语不下去了。
    是了,要清明了。
    温宴敏锐地察觉到霍以骁的情绪,笑了笑,道:“每年都是如此。”
    说完,她起身去备茶了。
    有些话,其实不好说。
    她可以告诉霍以骁,在“梦里”,她的痛苦已经过去了,她不止每年正常祭扫亲人坟墓,在翻案之后,平西侯府的祖坟亦重新修缮、立碑,她作为后人,做到了她能做的全部。
    可是,这是她的全部,却不是霍以骁的全部。
    霍以骁一辈子都无法祭祀他真正的母亲,不能给她立碑,不能给她磕头,不管他是不是认祖归宗,母亲都不是母亲。
    这种不幸,不是温宴的几句言语便能给霍以骁安慰的。
    前世,做了八年夫妻后,她不能。
    今生,眼前的这个霍以骁对她远不及从前那么熟悉、亲近,自然越发不能。
    说得再多,也得让霍以骁自己梳理情绪。
    水壶咕噜咕噜。
    温宴煮水泡茶。
    霍以骁接过温宴递给他的茶碗,看着氤氲热气,想说什么,又全部咽下下去。
    他无从说起。
    他的境遇是他与生俱来的,他能跟皇上放两句狠话,因为有皇上才有了他,但他不能拿身世说温宴什么。
    再说了,温宴鬼灵精怪的事情太多了,真想说道她什么,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花厅外,忽然传来了黑檀儿的叫声。
    温宴微微皱眉,走出去寻它。
    黑檀儿站在石板桥上,脑袋冲着水面,抬也不抬。
    它听见了温宴的脚步,嘴里叽里咕噜的。
    温宴听了一会儿,忍俊不禁。
    霍以骁也走了出来,问温宴道:“它说什么?”
    温宴一面笑,一面说:“它看上那条红鲤鱼了,想带回燕子胡同去养。”
    霍以骁道:“不是带回去等着吃?”
    这厢温宴还没有回答,黑檀儿又喵呜喵呜地说开了。
    “它说,它不缺鱼吃。”温宴道。
    黑檀儿有很多口粮,它不会动红鲤鱼,要是哪天缺鱼吃了,大抵就吃了。
    霍以骁听明白了黑檀儿的想法,忽然,沉闷的心思就松了。
    晚霞下,黑猫儿在水边“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真就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这幅“全天下就我说得最在理”的样子,跟小狐狸一模一样。
    他勾了勾唇,那些郁结散了大半,他笑了起来。
    “你捞起来,就带回去养吧。”霍以骁冲黑檀儿道。
    黑檀儿听了,立刻伸出爪子去够,指尖刚触到水面,它自己就缩了回来。
    它够不着这鱼!
    扭过头来,黑檀儿冲霍以骁龇牙,然后骂骂咧咧着。
    霍以骁听不懂,可他觉得有趣,抱着胳膊听它骂,听完了,还是不给它捞,“大摇大摆”地走回花厅去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碗里的茶还是热的,但他的心情已然是天差地别。
    果然,还是逗猫最有意思。
    ——
    温家出城祭扫的那日,天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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