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环扣一环罢了。
否则,前脚归德府出事,后脚一个女眷就能从归德府抵京?
还早不到、晚不到,时间刚刚好。
不过是,谋划好了,冲着沈家去的。
既如此,顺天府该干什么?顺天府要办什么?
和皇上说,事情巧得不像话、其中定然有隐情,我老毕再给您仔细查一查?
他恐怕是想查自己的脑袋脖子了!
更何况,沈家手里的腌臜事儿太多了,谁也不无辜。
而且,狄察的死本就有问题。
墙倒众人推,以后推出来的,就不全是巧事了。
毕之安迈步往前。
走得近了,他才看到,宫墙脚下还站着一些人物。
只是今儿无月无星,这一处又没有光,他先前才没有发现。
毕之安认了认,叹道:“老大人怎么在这儿站着?几位怎么也不点个灯笼?”
为首的是赵太保,身边是高录珧与姜翰林,还另有几位大人一块,一群人显然是在商量事情。
毕之安琢磨着,这些人都在,大抵是与春闱状况有关了。
今年春闱,还未开始就“热闹”了一番,但好在是控制住了,等到了开考之时,一切都还顺利。
连考三场,考生们进了贡院,中间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等考试结束,考官们依旧忙碌,他们得评断考卷、定下成绩,列出今年登上杏榜的名字。
算算日子,再有几天,也该张榜了。
而张榜之后,还有殿试。
赵太保冲毕之安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无力。
高录珧道:“毕大人这个时候过来,准备进宫?”
“是,”毕之安道,“案情紧急,得向皇上禀告。”
赵太保几人交换了个眼神。
“也好,”半晌,赵太保道,“老夫也要进宫,就跟毕大人一道吧,你们也别忙活了,该回府就回府,有毕大人一块,你们还怕老夫走夜路跌一跤?”
高录珧和姜翰林很听话,赵太保这么说了,便这么做,顺便还去劝另几位,连哄带拐地,全给弄走了。
赵太保拍了拍毕之安的肩膀:“我们走吧。”
长长的宫道两侧,宫灯都点上了。
小内侍在前头引路。
赵太保压着声儿,问毕之安道:“毕大人给个准话,这一回,皇上下决心了?”
毕之安苦笑:“我哪儿有什么准话,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动静都这么大了,没道理雷声大雨点小吧?”
赵太保摸了摸胡子。
仅仅是工部、兵部的官员被停职,本来算不上什么。
千步廊里打颤的,大部分都是心虚的。
真正让赵太保意识到事儿不简单,是皇上让徐其润带人围了沈家。
见赵太保沉默,毕之安也试探了一句:“老大人进宫,是想说春闱之事?”
“本是明儿早朝启奏,现在,还是再问问皇上的意思。”赵太保道。
毕之安听懂了。
明儿恰好是大早朝,那会是一个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关心沈家去了,哪儿还关心谁中了谁没中。
但是,名单敲定了就是敲定了,那么多双耳朵听着,后续没有改的道理。
要调整要改,就只剩今晚。
而会被涉及到的,是与沈家有明显关系的考生。
待到了御书房外,通禀之后,吴公公引了两人进去。
“四公子还在里头。”吴公公低声递了个消息。
毕之安到了御前,恭敬问安,悄悄睨了眼皇上,看得出来,皇上情绪稳定。
算不上高兴,但也没有不高兴。
他松了口气。
还行,四公子没有火上浇油、故意惹皇上生气,要不然,他和赵老大人,就来错时候了。
赵太保示意毕之安先禀。
毕之安呈了狄妻的状纸、供词以及那封自罪书。
皇上看完,淡淡瞥了霍以骁一眼。
有点儿意思。
皇上问道:“毕卿如何想?”
毕之安没有什么想法,他的嘴巴不过是描述皇上的想法而已。
“狄察死亡的第二日,顺天府调查过,从仵作检查的结果看,他的确是自己悬梁的,至于是自愿还是被人逼着,当时没有查出结果,眼下也不好查。
书案上少了自罪书,当时的结论,倾向于被人带走。狄察妻子今日递上来的,从笔迹来看为狄察亲笔,从墨色判断,不是新造之物。她说的那位书生,实在无从找起……”
毕之安斟酌着用词,深吸一口气,道:“臣的意思也不是说狄察妻子诬告,而是证据缺了些……”
皇上看了毕之安一眼。
毕之安感觉到了,心中发紧。
与此同时,另一人也看了过来,毕之安知道那是霍以骁,四公子也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毕之安垂着头。
脖子有点儿痛……
第492章 顶真
御书房里,油灯有些暗了。
吴公公拨了灯芯,一瞬间,又重新亮堂起来。
毕之安顾不上自己的脖子,硬着头皮往下说:“狄察妻子作为一内宅妇人,家中遭逢大变,又带着老母幼子匆忙出京躲避,她的状况宛如惊弓之鸟。
依她自己供述,他们一家离京后,最初住在保安城一带,后来搬过家,几经周转,最后到了归德府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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