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想起鸢姐儿吃的亏我就蹭蹭蹭冒火!
侄女儿吃亏,我都能气成这样,自己姑娘吃亏,我岂不是要拔刀子砍人了?
呸呸呸!
不吃亏、不吃亏!
我得把招子放亮些。”
温子甫被曹氏这么一说,忽然又想起了衙门里的打趣话。
“江绪那后生,你记得吧?”温子甫问,“蜀地来的,我们在宝安苑见过,这次的状元郎。”
曹氏当然记得。
诚然,作为母亲,任何为难儿子的人,她都不喜。
可她讲道理,知道江绪并非刻意为难,自不会“记仇”。
再后来,她听辞哥儿他们几次谈起江绪,说江绪文章好、学问好,春闱后,他们还拿着江绪的策论文章品读,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更深刻了。
“江绪真不错,”温子甫道,“今儿放榜后,特特来衙门里寻我,说平反很难,但他信我们一定能做到,我这么一人,险些叫他说哭了。”
曹氏乐不可支。
什么叫这么一人,温子甫又不是没有嗷嗷哭过。
前回顺天府外那一场,哭得那叫伤心欲绝,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曹氏不敢放肆嘲笑温子甫,尽量憋着,问:“老爷怎么提起他了?”
第584章 没一撇
温子甫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道:“毕大人和胡大人说笑,让我招个状元姑爷。”
话音一落,曹氏倏地瞪大了眼睛。
状元姑爷?
“那江绪,想来我们府里当姑爷?”曹氏轻声问。
“没提过,都是我们几个随口说的,”温子甫见曹氏认真极了,不由笑着摇头,“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儿,你怎么比我还上心了?”
曹氏气得又啐他:“八字没一撇,老爷与我说什么?”
温子甫道:“这不是话赶话说起来了嘛,我们就是普通一官家,不能给别人官途铺路,这不是耽搁个好苗子嘛!”
曹氏听他这么说,嘴上应了两声。
待温子甫进里间更常服去了,她冲胡嬷嬷努了努嘴。
“什么一官家,”曹氏轻声与胡嬷嬷嘀咕,“这要是叫老夫人听见,可得不高兴了。”
在老夫人眼里,他们是定安侯府!
哪怕是传到头了,但她老人家一天健在,那就是一天的侯府,不是寻常官家。
再说了,宴姐儿嫁了四公子,家中的姑爷是四公子的连襟。
就这,普通吗?
大皇子妃出身文兴侯府,二皇子妃出身诚意伯府,都是顶着爵位的人家。
谁家也这么普通普通看看!
胡嬷嬷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止是“普通一官家”不能叫老夫人听了去,状元姑爷也不行。
这四个字,一听就厉害得不行,门楣锃亮。
胡嬷嬷都心动不已,觉得就是这样的人才才能成为自家姑爷,更不用说桂老夫人会有多心潮澎湃了。
哦,还不止。
看夫人这神情,分明也心动得紧。
“夫人,”胡嬷嬷忙道,“状元姑爷好归好,但咱们这是一厢情愿了呀,人家状元郎没有这念头,我们凑上去,不像样。”
“是,”曹氏心热归心热,却也没有那么冲动糊涂,“人年轻,衙门里登记着未成亲,但指不定在老家有心仪的姑娘,亦或是说了亲的,我们什么都不了解,贸然伸手……
这要是个陈世美,可不就出事了嘛!
即便是个端正的人,如此也尴尬。”
胡嬷嬷点头:“您说到点子上了,就是这个理。您要当真想试试,老爷说得在理,大爷与他认识,帧哥儿与他亦是同科,下回请他吃个酒、贺个喜,问问他家中状况。”
曹氏越听越有道理,等温子甫从里头出来,就让胡嬷嬷先不提了。
这事儿,还得她们来办,各个关卡想明白,不伤和气、也不落彼此脸面,这其中道道多着呢。
哪里跟温子甫似是,张口提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实际用途。
“老爷还是得抓紧办平西侯府的案子,”曹氏道,“那江状元特特来给您支持,不能给辜负了。”
温子甫道:“你不说,我也抓紧着,可现在啊,是皇上没有松口,四公子今儿还去御书房劝了,这事儿需得他出面,也不知道他劝得如何?”
霍以骁劝得不怎么样。
起码,皇上气得连午膳都只动了两筷子,就让人给撤了。
霍以骁直到下午才从御书房出来,于是乎,午膳也在御书房用的。
当然,给他备的那一食盒,他吃得一干二净。
与皇上的吃不知味恰恰相反。
那个时间,大丰街的鞭炮纸都扫干净了,霍以骁也就不着急回去了,依旧在衙门里做事。
直到下衙时,才回了自己府里。
德扬楼的烧鸡,诚家庄的羊锅,今儿不当值的徐其润亲自去山上淘了笋、又钓了两条肥硕的鱼,大宅那儿,霍大夫人亲手做了几个岭南菜……
花厅的圆桌都摆满了,厅外廊下支了个炉子,边上摆起了酒坛子。
总归是,今儿放开了吃、放开了饮。
金榜题名时,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能不尽兴呢?
温宴一道饮了盏贺喜的酒,就会后院去了。
黑檀儿待在厨房里,喝乌嬷嬷给它炖的压惊的鱼汤,虽然,温宴笑话它躲得快,根本没有被鞭炮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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