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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可能都很难自在。
    书房里,朱桓放下了笔,把茶盏中的水一口饮了。
    他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团迷雾里,视线不宽,看东西影影绰绰,时而东侧有个影子,时而西侧才像正途。
    这是他的问题。
    他很清楚,可也清楚,要走出去,很不容易。
    平心而论,他反倒是羡慕霍以骁的性子。
    别看霍以骁拧得厉害,但也很直。
    心里有什么想法,哪怕是在御书房里,霍以骁都直接和父皇开口,把父皇气不顺了,他就顺了。
    这种能直来直去气人的能耐,也是本事了。
    朱桓没有这样的本事,也学不了,他只能自己想、自己悟。
    夜里,回到庆云宫,小内侍伺候朱桓净面:“殿下先暖暖手。”
    朱桓接了帕子。
    小内侍小心翼翼地道:“小的看您兴致不高,殿下这几日辛苦了吧。”
    朱桓睨了他一眼。
    小内侍道:“听说惠王前日去了围场,今儿带回来一头鹿,交给了御膳房,说是要给皇上尝个鲜。”
    朱桓奇道:“都落雪了还能猎着鹿?”
    “都这么说呢,”小内侍笑了起来,“惠王爷就想去围场跑一跑,没想到得了收获,说给皇上听,皇上都乐了。殿下若是这些天太辛苦了,不如也寻个日子,去放松畅快下。”
    第752章 回家种田
    雪落了一夜。
    京城银装素裹。
    赵太保和金太师的神情严肃,千步廊左右各个衙门,气氛也相对沉默。
    北境入冬比京城早,风雪也更大,永平府境内积雪成灾,几座城池还好些,一些县城村子,过冬艰难。
    朝廷得立刻定下赈灾的法子。
    几个衙门统筹着,定了初步计划。
    还未完全敲定,金銮殿上先吵成了一团。
    “还是去年抽调了永平府加固物资的缘故,”有官员道,“为了添补北境三关的窟窿,不得不先抽调永平府,虽说后来补了,却也只补了八成,更要命的是,耽搁了时间。永平府本就只能在化雪后开工,去年入冬早、今年化雪晚,好不容易能干活了,当时物资又都抽走了……”
    霍以骁站在朱桓边上,缓缓抬起了眼皮子。
    灾情缘故,几个衙门昨儿都几乎忙到四更天,稍稍歇口气,就各自找把椅子打个盹,没一会儿就得上朝。
    连年迈体弱、平日只在衙门半日的金太师,昨儿都辛苦到了二更,更别说赵太保了。
    偏偏,灾情还是赵太保眼中很重要、不能错过的机会。
    吏部观政的伴读四公子可以不参与,但是,想要接下太子之位、将来当皇帝的四公子,必须得历练一番。
    老大人们都这么拼,霍以骁一个年轻人,只好奉陪着。
    霍以骁一整宿未眠,此刻听人一通胡说八道,烦得不住皱眉头。
    工部尚书覃政咳嗽着出来说话。
    为着工部里的大小窟窿,覃政拼了一条老命去定门关督建修补,把事情办好了,才保住了岌岌可危的乌纱帽。
    从北境回京之后,休养了一阵子,才重新开始处理政务。
    永平府城池增固是工部批的、物资也是工部抽调的,或者说,当日提出抽调永平府暂解燃眉之急的就是覃政,也正是解决问题的思路还算清晰,才能在御书房里得到将功补过的机会。
    如今,有官员质疑他当时的举措,覃政自不好缩着头。
    “抽调确实多少影响了增固的进程,”覃政道,“只是,增固的城池城墙,并不是底下村落房子。即便不抽调,大雪落下来,房子也毁了……”
    那官员不满覃政的回答,道:“大人的意思是,受灾的要自认倒霉?”
    “我可没有这么说,”覃政摇头,“雪情严重,百姓受难,这就是天灾。”
    官员道:“水患也是天灾,覃大人的下属、侍郎李三揭可是写过一篇名满天下的文章,讲的是处理水患,如何在平日疏通水道,引水入渠,减少雨季时的风险。怎么,下雨能防,下雪都不能防了?”
    覃政木着脸看了眼李三揭。
    他不蠢。
    他听出来了,这人哪里是议政办事,根本就是借着机会踩他们几脚。
    他覃政一个老头子,离告老也没几年了,那厢的目的,应该是李三揭。
    至于踩李三揭的目的……
    谁叫李三揭和温子甫哥俩好呢?
    一个是四公子的岳家叔父,一个胆敢在千步廊两声“贤侄”,啧!
    李三揭机敏人,自然也听得出来。
    那厢为了踩他,连“名满天下”的帽子都戴上来了,唬得李三揭脖子都险些折了下。
    李三揭道:“水有河道,河道疏通了,水患能缓解大半,可那雪,它往哪儿聚,谁说得准呢?”
    “难道居于北方的百姓,就得一直受困于雪情?”
    李三揭没有接这话。
    人与天地的相处,展开来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最简单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靠山得担心山石灭顶,靠水得防范水漫村落。
    有益处、也会又风险。
    永平府寒冷,冬季漫长,但土地肥沃,能保证百姓出产,这也是哪怕冬天困苦,当地百姓也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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