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一脸亲热的挽着卫臻的手臂,盯着她左瞧右瞧。
一见到阮氏,卫臻的神色便稍稍平静了几分, 不由一把歪在了阮氏的怀里,一脸无精打采道:“姨娘,困,我好困。”
阮氏听了顿时忍俊不禁道:“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说饿便饿了,说困便困了,那成,便在姨娘屋子里躺会儿子,正好姨娘也累了,陪你一块儿眯会儿,如何?”
卫臻点了点头,道:“你不许出去,今儿个就得在这里陪着我。”
阮氏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姨娘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守着安安。”
卫臻这才一脸满意,大约是上午闹腾了一上午,到底也有几分倦意,如今歪在阮氏的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心,原本心情不大好,故意拽着阮氏在屋子里不让出去的,未曾想如今这一眯,还真就慢慢的阖上眼睡着了。
带卫臻睡熟后,阮氏依然搂着卫臻躺了一阵,没一会儿,雯烟过来查探,怕阮氏的胳膊被卫臻枕酸了,要来替换,阮氏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卫臻的小脸瘦了,下巴尖了,不由有些心疼道:“定然是前些日子在那马车上受惊了,瞧瞧,如今到哪儿都跟着我,连午歇也跑来我这里歇着,真真可怜巴巴的,没得让人心疼。”
雯烟听了,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怎么觉得小主子就是单纯的累了,倦了,不过嘴上却压低了声音道:“姨娘,该上午膳了,不过小主子才刚睡下,不若姨娘且先用些吧。”
阮氏想了想道:“这几日天热,安安味口不好,好不容易她睡着了,我去厨房给她做一道素酸辣汤开开胃,她近来就喜欢这些不着调的东西,往日里我拘着不让她吃,今儿个就给她一个惊喜吧。”
说着,阮氏在雯烟的帮衬下,小心翼翼的从软榻上起了。
她一起来,就见卫臻卷着薄毯往软榻里侧滚了半个圈,将整个薄毯卷成一团,阮氏顿时哭笑不得,只一一替她理顺了,这才领着紫屏一道出了院子,往厨房去。
却不料,刚一出院子,就远远地瞅见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围在他们院子外转悠,顿了顿,又只见那身影往院子外头的墙壁上比划了一阵,不多时,只借着外头的大树,竟然直接攀登了起来,作势要接着大树翻进她们院子里头。
阮氏见了顿时脚底发凉。
当年她就是不明不白的被人诬陷通、奸外人,害得差点儿一尸两命,害她就算了,可如今院子里住的不是她一个,还有她的安安,安安便是她的天,便是她的命啊,哪有想要迫害她女儿,阮氏直接跟她拼命。
眼瞅着那人要翻进了她们院子里,阮氏顿时尖叫大喊一声:“捉贼啊,来了贼人,快来捉贼啊!”
边喊边撩起裙摆,咬牙切齿的往那边跑去。
紫屏见了,飞快跟着跑了过去,眼瞅那人被他们吓到了,摇摇晃晃的吊在树枝上,差点儿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却在掉下来的前一瞬,忽而双脚一勾,勾到了外墙边沿,眼瞅着就要越过外墙,跳进院子里,阮氏顿时尖叫大喊一声:“快,紫屏,快拖住他的脚,将他拽下来。”
说着,跟着紫屏二人一人抓着一只脚,作势将那歹人一把从树上拽了下来。
那个歹人唔唔挣扎了一阵,到底没了力气,不多时只听到“唉哟”一声,那道结实的身子直直从一人高的地上摔了下来,摔得头冒金星,直哀嚎呻、吟。
到底是个外男,她们院子里都是些婆子丫头,唯恐降服不住,阮氏心里害怕,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过却依然咬牙用力的捂紧心口,支支吾吾冲紫屏吩咐道:“快,快……快去叫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歹人给绑了,直接送到府里去。”
紫屏正要领命而去,却见摔在地上的歹人忽而一把用力的抱紧了阮氏的双腿,尖着嗓子一阵怪异哀嚎道:“别别别……别去。”
对方一把抱紧了她的双脚,又捏着嗓子说话,吓得阮氏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想要往后躲,然而双脚却被对方紧紧抱住了,阮氏直接一个踉跄一把栽倒在地,一屁股跌在地上,双脚下意识的拼命踹着,嘴里惊恐喊着:“放开我,快放开我。”
紫屏见了,立马凑了过去去掰扯对方的手,阮氏又踢又踹,紫屏又抠又掐,没一会儿,对方低低哀嚎一声,彻底松开了手,紫屏立马将阮氏扶了起来,紫屏乡下人出生,一股蛮力,安抚了阮氏后,一脚便要往那歹人身上踹去,却未想,正在此时,忽而从树后飞快的蹿出一个身影,一把跪跌在了地上,神色大变道:“使不得,使不得,姨娘住手,万万使不得啊!”
阮氏跟紫屏纷纷抬眼望去,只见地上跌坐着一个一身华服的男子,对方一身锦服披身,可明显衣裳大了不少,空荡荡的披在他的身上,一点儿都不合身,而那张脸,与那身衣裳更是不搭,竟是几年未见的卫霆祎身边得力的随从……守财?
守财?
那么脚下这个用力的抱住了脑袋,被阮氏跟紫屏又踢又踹的人是?
阮氏愣愣的看着脚下那人——
守财连跪带爬一把飞快的爬到那人跟前,惊慌失措道:“老爷,您……您无碍罢,这是伤着哪儿呢?要不要紧啊?”
然而身下那人用力的抱紧了脑袋,卷缩着身子,就是松手,不应身,眼瞅着守财还要再喊,他忽而一脚踹了过去,尖着嗓子道:“老爷在哪里,这儿哪里有劳什子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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