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因这个契机,倒是机缘巧合救了这辈子卫臻一命。
想到这里,卫臻神色恍惚了一阵,下一瞬,只仿佛听到有人在哭喊呼救,卫臻身子微微一震,终于彻底回过神来,只见冬儿一颗头颅面目狰狞的泡在水里,正哭哭喊喊着,发出渗人的声音。
卫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冬儿方才跟着跳下来了,她可是只旱鸭子啊。
这样想着,卫臻赶忙撑开双臂,缓缓朝着冬儿的方向游了过去,只是,游到一半,冷不丁瞥见了立在岸边的那两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卫臻当场一愣,只以为是天色太黑,瞧错了,或是出现幻觉了,她只立马眨了眨眼,再次定睛看去,这一看,差点儿没吓得卫臻一脚踩空,再次跌入了湖底。
是太子,竟是太子元翎!
娘亲啊!
又是这个瘟神!
他怎么来了?
上辈子是卫臻诱他而来的。
这辈子呢?
难道,命运的轨迹当真依旧无法改变么?
难道,这里果然是上辈子她跳湖的地方么?
所以,太子会再次经过,再次将她所救!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只要一想起上辈子的悲剧,卫臻便觉得一股寒气打从脚底直钻心头。
悲剧上演一次就够了。
她绝不允许再次重复上演。
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她情愿今日溺死在这湖底。
这样想着,卫臻立马停下了向冬儿游去的动作,只是,刚一停下,便又发现了站在太子身后的方修远,是的,那是方修远,尽管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可那道身影,光是远远矗立在那里,卫臻一眼便能认出!
是方修远。
看到方修远的那一刻,卫臻心中一喜,心里立马挣扎了一下,或许,她能让方修远来救她,纵使名声有碍,可他们二人的事情,便能省去许多繁琐细节,能彻底顺理成章了,就像当年她跟太子一样,这样的话,即便端阳那边有意,却也终归失了先机。
这个想法,不得不说,令卫臻当真是有些心动了。
可正在卫臻迟疑时,当她的视线再次扫向了方修远身前的太子身上时,许是以为卫臻没了力气,只见太子殿下正在宽衣解带,卫臻见了心中顿时一禀,太子要下来!
这个举动着实吓到卫臻了。
她早已经顾不上心中构件的美好愿景了,并且,卫臻心里头还有些小小的疑惑,方修远怎会在此时与太子同在,那么,上辈子呢?上辈子也在么?
命运的轨迹就摆在那里,如若上辈子方修远也在的话,那么,这一回,卫臻着实不敢冒险。
眼看着太子当真要下湖,就在他下来的前一瞬,卫臻忽而猛地踩着水,飞快调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死命的,以一种见了鬼般逃命的方式拼命往湖中心凫了去。
动作之快,之利索,之麻利,比之水中的鸭,子,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连岸上的太子也不一定能够追赶得上!
岸上的太子见到湖中人这个荒唐透顶的举动后,动作顿时一顿,只下一瞬,许是猜想到了对方的意图,太子瞬间将眉头皱起,将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神色尤为难看。
而方修远见卫臻竟会凫水,还如此擅长,见她这般动作后,一直微微攥紧了拳,只一点一点松开了。
这时,对岸的烟花停止了燃放,湖中心有人在凫水,这一稀罕画面被眼尖的人发现,顿时太液湖两岸的人纷纷沸腾了,全部都由围湖观赏烟花成了观看凫水。
而太子消失许久,不久,有人来寻,将呼啦啦一大群全都带了来。
却说辕文德方一到,还没有弄清楚任何状况,便见太子将腰上的腰带一系,只板着脸冲他一字一句吩咐道:“将水中的人打捞上来。”
又冲着辕文德后头的贴身侍卫魏莫道:“备船,立刻,马上!”
说完,太子将袖子用力一甩,大步朝着轩辕台下的望仙亭走去,那里,摆放了许许多多的小舟小筏,许多宫人便是从那里乘舟下湖的。
魏莫尚未弄清楚事情起因经过,不过见一贯温和的太子殿下此刻脸色冷漠如斯,魏莫不敢耽搁,立马领命先去。
却说,卫臻不过是凭着一腔孤勇这才贸贸然冲动了一回,见岸上一番糟乱,来了一群人,又走了一群人,清净不少后,卫臻便想原路返回,不过,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上辈子不过在温泉池子游过一个月,温泉池子哪敢跟这偌大的太液湖相提并论!
并且,这一停,这才发现,整个太液湖湖岸上全都围满了人,似乎全部朝着湖中央指指点点,是在看她?是在将她当鸭,子在观赏?
这个发现,足令卫臻有些欲哭无泪。
便是卫臻能回,眼下似乎也无处上岸,要知道,她如今衣衫凌乱,全部紧紧裹在身上,几乎与没穿无异啊!
实在是游不动了。
手臂没有一丁点力气了。
双脚也蹬不动了。
卫臻觉得自己的身子要慢慢下沉了。
她重生一回,该不会是为了要名丧于此吧。
她就这般白白死了,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她若是死了,姨娘该怎么办,辰哥儿又该如何,祖母怕是得哭死了。
她还不想死,这辈子活得实在太过自在快活,能不能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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