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第一个箱子里满满当当的摆放了一整个箱子的海货,箱子一揭开,一种淡淡的海腥味便扑鼻而来,海参,鱼翅,鱼明骨,满满当当一大箱子全是稀世海货干货,瞧那色泽,瞧那大小,瞧那成色,无一不是上乘补品。
第二个箱子更是令人瞠目结舌,白色的珍珠、红色的玛瑙,绿色的翡翠,没个锦盒装束,没个锦帛包裹,就那般直挺挺的扑在了箱子里,仿佛不过是寻常之物,可一眼望去,无一不是最上乘的货色,珍珠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玛瑙翡翠更是温润光滑,通透无比,单单一件,搁在世面上皆是珍品,眼下,这些宝物就跟不要钱似的,直接成箱成箱的运送。
至于余下几个箱子,有齐膝高的珍宝赤金珊瑚树,有嶙峋怪状的海下奇石,有东海特有的半丈长的玉雕帆船,还有七八套成套的翠石碗碟,每一套或八件成套,或十二件成套,或十六件成套,有翠玉雕刻,有翡翠雕刻,有用最好的官窑烧制而成的大花磁窑窑件,一桩桩,一件件稀世罕见、流光四溢,臻美至极。
更有一些,是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物,像是刚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奇石怪物,还隐隐透着海腥味。
看着这桩桩件件,一件件摆放到了众人跟前,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一时缓不过神来。
而这些,却不过是来人眼中脱口而出的“玩物”!
所有人目光全都停留在了那及大箱子物件上,眼睛七忙八乱的,全都有些瞧不过来。
这时,又见为首那黑衣人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及一份册子,冲卫霆渊继续道:“这是这些物件的名册,请大人清点。”
说着,又忽而将锦盒举起,冲卫霆渊道:“此物是二爷亲自下海为夫人打捞的,是二爷给夫人添的聘礼,二爷说,此物请夫人亲自相看,如若不喜,他日另寻他物。”
黑衣男子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齐蹭蹭的来到了他手中的锦盒上。
什么?
这满满当当六大箱子不过是些玩物,而手中那个小盒子才是聘礼?
聘请?
那么此人是——
大家一时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听懵了。
全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一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卫霆渊也一时微怔了片刻,好长一段时间里,听对方一口一个“二爷”,卫霆渊还有些纳闷,这位二爷究竟是何人,直到,对方提及聘礼,卫霆渊陡然一惊,这才嗖地一下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二爷……原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殿下?
这个认知,一时令卫霆渊神色有些复杂。
身后内廷司的孟大人与礼部的源大人对视了一眼,亦是惊诧万分。
其后众多宾客,一时纷纷各怀心思。
好在卫霆渊沉稳老重,常年御前行走,很快便反应过来,沉吟了一阵,也没多话,只立马招人道:“去将七娘子请来。”
说着,只笑着冲那名黑衣人道:“这位……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快快入府就座罢。”
说罢,便要请人入府。
那名黑衣人却道:“卫大人不用客气,鄙人就在此处恭候夫人。”
黑衣人话少,语言精练,似乎不想多言,不过许是念及对方身份,沉吟了片刻,又道:“府中正筹备婚事,诸事繁忙,鄙人还需赶回去复命,望大人海涵。”
原本整个卫家一直有些忧心卫臻的婚事。
这婚礼马上便要到来了,可那位二殿下却如同失踪了似的,半点不见动静,卫霆渊还曾私下猜测过,是不是那位二殿下对这桩婚事不满,故而从不重视,到底,他们家的身份低下了不少。
又因对那位太过陌生,不比太子,他甚至连琢磨的途径都没有,一时就跟乱撞的蜜蜂似的,完全了无头绪。
故而,心思深重,各种思虑了一个多月。
如今,看这行径,甚至还没有成婚,却见对方一口一个“夫人”,俨然对这门亲事是看中的。
卫霆渊高高悬起的心终于缓缓放下了。
世安院里——
“七娘子,老爷有请,说是……说是二殿下差人给您送聘礼来了,让您……让您亲自过去清点!”
前来通报的是大太太跟前的三等丫鬟楚玉。
她脚程快,有什么紧急事都由她奔走相告。
不过,许是因为跑得太过,又说得太急了,一时气喘吁吁的,说得不太清楚,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什么二殿下差人送了聘礼来?
聘礼不是由内廷司和礼部拟定的么?
卫臻亦是听得微微蹙眉。
老夫人见状,只淡淡道:“别着急,慢慢说。”
差人给楚玉倒了杯茶,楚玉慢慢喝了,这才继续缓缓道:“是……是二殿下派人来了,另外给七娘子送了聘礼来,老爷请七娘子过去一趟。”
楚玉话音一落,屋子里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齐齐将目光投放到了卫臻身上。
卫臻微微一愣。
半晌,老夫人沉吟一阵,只微微咳了一声,冲卫臻道:“既是你大伯吩咐,便过去一趟吧。”
卫臻抬眼看了老夫人一眼,只缓缓起身,冲老夫人道:“是。”
说着,只微微抿着唇,一边沉思,一边朝着前院走去。
卫臻离开不久,屋子里有女眷提议过去瞧瞧,老夫人也未曾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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