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想着,一边往接引宫走,身后跟着一脸神游天外的齐宁羽和嘴角挂着一丝贱笑的刑淮天。
齐宁羽分了一点神魂在纸鹤身上,纸鹤所见的景象都能回馈到他脑海里,眼看距离温初雪所说的地点越来越近,他不自觉分了更多注意力到纸鹤身上。
第四个巷口左转……
越过一堵墙……
后面一座联排小楼的第三栋……
后面那座楼的……
嗯?这座楼怎么有点熟悉?不过是后门方向,不像是正门。
纸鹤扑扇着翅膀看着面前这座七层高的楼,心里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它一路从后门进去,同样看到的包厢也是背面方向的,它虽然越看越熟悉,但都飞到近前了,也不疑有他,飞快的找到第十五个包厢,贴着墙探进去一丝仙力一看……
包厢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包厢。
只是这包厢里满地白色狗毛,歪七扭八的拼成了两个字:蠢货。
齐宁羽:“……”
齐宁羽:“!!!”
齐宁羽一瞬间气冲上头,纸鹤“嗖”一下被狂暴的仙力反噬,变成了齑粉。
他红着眼睛看了眼前边的温初雪,咬牙切齿,“温……少尊!”
温初雪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刑淮天甩着狗尾巴慢慢悠悠从他旁边经过,顺带不忘嘲讽一句:“说你蠢还真蠢,在恩人说了那一大串地名后我就知道那是我们包厢,只有蠢货才意识不到。”
说罢,高兴地甩甩尾巴,追着温初雪一溜烟跑了。
齐宁羽气得七窍生烟。
他有心找这两人算账,但人家一个魔界少主一个帝宫少尊,各个身份都比他高,他一个都惹不起。
于是只好忍下满肚子气,憋屈的往前走去。
走了没多一会,就听前边传来一阵吵嚷声,伴随着阵阵愤怒的咆哮,声势还挺大,似乎是两波人吵起来了,其间还夹杂着“地仙”、“不配”等词。
刚刚才经历过雀楼里的质疑,温初雪对这件事正敏感着,一听到这几个词,他基本就知道前边在吵什么了。
他在原地怔了怔,便果断往前走去。
吵架的地方是一座酒楼。
吵架的原因是一桌人在谈论昨晚听到的关于“少尊是地仙”的消息。
一伙人喝了点酒,嘴没把住关,谈得有点过头,什么“帝宫派高攀飞仙派”、“帝宫派这次这么配合就是自家少尊太不给力,讨好来了”、“什么身体孱弱,都是借口,也就是个投胎好点的奴仆罢了”、“飞仙少君这次可血亏,赶紧和离吧”、“帝宫派那些人知道他们尊为少尊的人其实是个地仙吗哈哈哈”……等等一些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就这么在酒的作用下秃噜出来了。
秃噜出来也不要紧,接引城里九成都是飞仙派的人,听到也只是皱皱眉头,一笑了之,看不过眼的最多说道两句,怎么也不会打起来。
但坏就坏在,酒楼的二楼正好有一桌帝宫派的人在喝酒。
他们是温初雪从帝宫派带来的人,各个出身尊贵,修为绝顶,最低也是天仙,都是帝宫派的仙族世家里出来的仙君仙子们,这次也都是来历练的,奉帝尊温启月的命令来守护升仙台通道。
他们怀着十分的诚意而来,在三大家之一,闻人家的家主之女闻人檀的带领下巡逻接引城,刚刚正好换班歇下,便来这里休息一趟,顺带喝点小酒怡情,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堆不堪入耳的讨论。
先开始他们顾忌着和飞仙派的合作,忍着没发作,结果这讨论越来越不像样,甚至还开始攻击他们帝宫派的人。
宫家的一位脾气暴烈的小仙君宫明焰实在忍不住了,抓起腰间的长鞭就是一鞭子抽出去,“轰隆”一声,底下在谈论的那一桌酒客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在一片火焰中化成了灰烬。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两拨人立刻就开始你来我往的互怼起来,周围也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仙人。
温初雪过来的时候,宫小仙君正指着对面五个仙人暴躁的骂着,“我们家少尊那是宅,是懒,能在帝宫处理的事情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干?这叫最小的力气处理最大的事物,到你们嘴里就是怂?没修为?怂个屁啊,你们说了这么多,也不见你们拿出确切证据证明我们家少尊是地仙,有本事跟我到少尊面前对质去,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他身后有两个仙人拉了拉他,一位粉衣仙子姬重兰小声道:“宫小仙君,过了过了,咱们可没那资格去少尊面前放肆。”
宫明焰心火上头,这时候是谁都不怕,怒道:“怕个屁,就是得让少尊亮一亮修为,才好堵了这群杂碎的嘴!”
对面那五个酒客也不是好惹的,他们都是雷宗的人,受灵根影响,性格里天生带一分强势,为首的更是雷宗的大师兄雷紫川。
雷紫川一听这话就冷笑,“好啊,你既然有这个本事,我们不妨去少尊面前走一趟看看,看是你们帝宫派高攀了我们,还是我们冤枉了人!”
宫明焰一甩鞭子,张狂一笑,“走就走,谁怕了你!”
帝宫派的人拉都拉不住这位小霸王,眼看他都一意孤行和人家约定好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转身往接引宫走。
结果这一转身就齐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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