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雪所有的话语顿时都吞了回去。
时刻关注着镜面的晏凌妄自然也注意到了,呼吸都一瞬间停滞了,眼都不眨的盯着镜面。
却见镜面的黑色缓缓波动,波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浓浓的黑里渐渐掺杂了一点紫,最后这紫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扩大,直至铺满了整个镜面。
紫光大盛。
紫气东来。
紫色吉祥!
晏凌妄被那一片强烈到几乎快要溢出镜面的紫晃花了眼,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傻乎乎的指着镜子道:“阿雪,它坏了……”
温初雪被他的傻气传染,竟然也觉得这天乾镜是不是坏了,于是他晃了几下镜子,见颜色一点没变,又把镜子对准了自己。
镜面涟漪似的晃动了几下,颜色一点没变,还是一片闪瞎人眼的浓郁紫色,甚至深浅都是一模一样的。
温初雪眨了眨眼,道:“它果然坏了,我去找找其它能看气运的仙器吧。”
他说着就往宫门外走去,晏凌妄紧随其后,一出门就碰到了正好要来找晏凌妄的宿云州。
晏凌妄一招手就叫住他,“来得正好,你那有没有能测气运的东西?我手里的天乾镜正好坏了,你贡献一个。”
宿云州其实刚来接引城没一会,他原本是被晏凌妄气到了,回了自己的宗门窝着了,打算让晏凌妄在温初雪那里受够了委屈,心灰意冷的时候再来找他去和离,结果就听人说晏凌妄在处决战渊的时候被卷入定界石的小世界了。
他匆匆而来,打算看看好友的情况,顺带看看时机到了没,劝着人和离,结果一见到人就迎面而来这么句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喃喃道:“天乾镜坏了?怎么回事?”
晏凌妄从温初雪手里接过天乾镜给他看,道:“诺,这破镜子不管照我还是阿雪都是这颜色,铁定坏了,阿雪就算了,我的气运都流失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是紫色,瞧把它给能……”
他接下来的话慢慢顿住了。
此时的镜面对准的正是宿云州的方向,镜面正泛起一点涟漪一样的光,浓郁的紫慢慢变淡,最后成了一片耀眼的金色。
宿云州眨眨眼,道:“这不对的吗?哪里坏了?我的气运就是金色啊。”
晏凌妄懵了。
他又把镜子对准自己,镜面一阵涟漪涌动,又变成了紫。
对准阿雪——还是一模一样的紫。
对准宿云州——又成金色了。
宿云州也看在眼里,整个人都懵了,“这……镜子真坏了?”
他从储物戒找了找,又掏出一面测气运的镜子,挨着试了一遍,结果和天乾镜测出来的一模一样。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温初雪下了定论:“应该不是坏了,这应该就是我们的气运……”
晏凌妄一脸懵逼,“那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之前明明很倒霉啊,若是紫色,那我应该是和我爹那样的大气运者,怎么可能老这么倒霉?”
温初雪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看了眼宫殿外人来人往的仙仆们,道:“我们进去说吧。”
三人又来到了温初雪的宫殿里,在正厅寻了位子各自坐下。
晏凌妄眼巴巴看着他,实在是对这气运的事情揪心极了,这直接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幸福,迫不及待就想听听温初雪的解释。
宿云州也好奇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温初雪想了想,道:“当时,我们定的血契是这样的:‘等升仙台之事一了就和离,谁不愿和离,气运将转嫁到对方身上倒霉一辈子,直至和离为止。’”
晏凌妄脸颊抽了一下,一提到这血契就想起当时他猖狂嫌弃的模样,恨不得锤自己一顿。
温初雪没给他走神的机会,他继续道:“血契本身的内容是:谁不愿和离谁倒霉。之前是你不愿和离,所以气运一直在往我身上流失,现在我也不愿和离,所以它可能又流回去了。”
他慢吞吞说出了那个可能的答案,“我俩的气运……大概是平分了……”
晏凌妄愣住了。
宿云州傻眼了。
还可以这样!?
晏凌妄喃喃道:“所以,只要我们都不想和离,谁的气运也不会流失,我们会一直平分彼此的气运?”
温初雪思考了一下,说:“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我的气运……”
他疑惑道:“我原先也不知道我的气运是什么颜色,但你说你原本的气运是金中带紫,突然又变成紫色……”
“这还用说?”晏凌妄眯起眼笑了,“我家阿雪自然是妥妥的大气运者,不然金仙令怎么会选择你?”
温初雪愣住了。
晏凌妄看了眼宿云州,顾忌着外人在,没把阿雪的秘密说出来,而是通过道侣契约直接把这句话用契约传递了过去,“神印之体是神赐之体,这句话没错,现在的你不用怕暴露秘密了,只要我们的道侣契约存在一日,你就是货真价实的仙神,再也不用担心爆体的事情,而我也能借助你的力量暂时成为仙神,阿雪,你一个人成就了两个仙神,你说你不是大气运者,谁是呢?”
温初雪眨了眨眼,这一刻眼眶竟然微微有点湿了。
今天想哭的次数似乎有点多。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羡慕其他人那自由支配的修为,他以地仙之体承受了很多不明真相之人的鄙视,元老们逼迫他,帝父逼迫他,他自己也在逼自己,世人唯一信任过的人也背叛嫌弃他,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受诅咒的人,所以尽管天乾镜在手,他却一次都没看过自己的气运,就连之前金仙令选择他,他也只是以为那是被晏凌妄揍怕了就近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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