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景文帝和皇后,至于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名声,他统统都不要了,无礼也好病弱也罢,这一世,他只要一个沈曦。
不知不觉间,徐述紧紧地攥住了沈曦的手。
好像只要现在抓着,便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沈曦却被他抓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挣了两下没挣开,眸中涌上一股泪意,“敬之,你,你弄疼我了!”
徐述一惊,慌忙松开。
“抱歉,曦儿,是我一时失神了。”沈曦的手又白又软,现在手背上却是一片通红,徐述歉意的替她揉了揉。
沈曦也是心虚,推了推他,小声道:“你去洗漱吧,我困了。”
徐述道:“好。”转身走开。
直到他进了净房,沈曦整个人才如同虚脱一般倒在了床上。
她现在是无比的害怕和迷茫。
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她要相信徐述,说夫妻需相互信任,而另一个声音却冷笑,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做梦梦见一件事成了真还可以说是凑巧,可若是一件两件都对上了,难不成还要装作不知,置若罔闻?这样下去你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沈曦睡了过去。
徐述进来的时候,沈曦正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女孩儿睡姿不甚雅观,两条细长的腿儿如八爪鱼般紧紧地扒着被子,小脑袋埋在枕头里,满头的长发散落在背后,衣领微微敞开,徐述坐到榻上,轻轻一抚,就露出她细腻纤长的雪颈。
他垂着眸子,细密的睫毛掩着幽深的眸,叫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枕头下露出一角青色,徐述眼光扫了过去,心头一动,就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只香囊来。
这香囊明显尚未完工,络子没打,针脚不仅不细密,有些地方针线还乱七八糟的缠在一起。
他的目光缓缓往下落,落在绣面中央绣着的,一个小小的“敬”字上。
午后的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徐徐拂在人的脸上,痒痒的,却又暖又柔。
徐述看着看着,嘴角忽然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适才因为沈曦古怪情绪而生得难过,一瞬间烟消云散。
*
沈曦睡了足有一个时辰才醒过来。
昨夜里她与徐述折腾到很晚,早上好容易才爬起来。
本来以为中午会纠结的睡不着,没想到一沾榻人就睡着了。
沈曦懊恼的吩咐小鹂进来伺候她洗漱。
“王爷呢?”她问。
小鹂绞了帕子给沈曦递过去,“王爷去书房看书了,姑……王妃可要去看看?”
沈曦摇头。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或者找个人替她出谋划策。
看着在一边倒水小鹂,沈曦欲言又止。
“王妃有话要吩咐奴婢?”小鹂问道。
“没有。”
沈曦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这话不能说,新婚第二日,她光凭一个梦就私下议论夫君日后将行不忠不义之事,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她也张不开这个口。
沈曦回到卧房,郁闷的躺回了榻上,手无意识的往自己的枕头一摸,摸了个空。
咦,她做的香囊哪儿去了?
沈曦将小鹂和喜鹊都叫过来给他找香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懊恼着,徐述负手进来了,“在找什么?”
香囊绣的太丑,沈曦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丢了一条帕子,你不用管我。”
徐述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追问,应了一声就进了净房。
沈曦本就因梦中之事心情急躁,这下香囊又找不到,急上加急了,气得她要骂娘。
“王妃!”
小鹂一看徐述从净房出来了,赶忙捂住了沈曦的嘴。
白天还嘲笑皇后行事不稳重,晚上丢了个香囊就急成这幅德行。
沈曦只得在心中唾骂自己。
正巧到了晚膳的时间,婢女鱼贯而入,摆上晚膳。
沈曦没有心情吃,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漱口了。
“不吃了?”徐述问她。
“不吃了。”
徐述睃了沈曦一眼,也放下竹著,命人收拾了盘子。
很快,婢女们都退了下去。
临关门前,徐述往外看了一眼。
他的侍卫铜钱正在门口笑着冲他招手,圆胖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见他望过来,铜钱先是指了指自己的手,又张嘴做了个口型。
那意思是——药好,王爷你快用。
然而嘿嘿笑着上前替两人关上了门。
徐述:“……”
沈曦吃完了饭就回了卧房,在灯下绣小绷,徐述走过来,颀长的身影遮住了她大半的光。
沈曦的心就慌乱的跳了起来,跳的又急又快,针脚又变得一团糟。
“在绣什么?”徐述坐在她的旁边。
沈曦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绣,绣花。”
徐述看了看沈曦手中的小绷。
嗯,这不是普通的花,看起来像一团乱线,看多了……倒也勉强像花。
“可还疼?”看完了“花”,他又问。
“疼。”沈曦以为徐述问她的手疼不疼,心想被针扎的是挺疼。
她话音刚落,徐述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腰间,两三下解了她的带子。
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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