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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鹂吓得直哭,“王妃,您怎么了,您倒是说句话呀,您一句话都不说,奴婢,奴婢害怕!”
    她刚刚看见二姑娘和一个与王爷十分相似的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大慈恩寺的后门,当时也是唬了一跳,可王爷素来宠爱王妃,两人十分恩爱,王爷又很是清醒自制,怎么会与二姑娘纠缠在一起?
    可现在看着沈曦哭成这样,她心下也有些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王妃,许是咱们看错了,咱们再回去看一看,成不成?”她央求道。
    “我看错了?”沈曦哑着嗓子,心中苦水直冒,她从怀里抽出一条帕子,扔给小鹂。
    小鹂一看上头写的小字,顿时花容失色。
    这是沈凝霜的帕子,也是她的笔迹!
    “二姑娘竟是如此的狼子野心,竟然觊觎堂妹的丈夫,亏她还自诩大家闺秀,真真是丝毫不知廉耻!”小鹂骂了几句,依旧难解心头之恨。
    她万没想到,表面与沈曦和和美美,一副姊妹情深模样的沈凝霜,背地里竟然藏了此等龌龊的心思。
    想到当初王妃还心疼她丧妇新寡,选太子妃之时,为了她替她出头,甚至不惜开罪侍中家的方氏姐妹,临安长公主的寿辰,王妃记挂着曾氏的嘱托也是忙前忙后替她与二表少爷牵线搭桥,可到头来,换得却是她的背叛与辜负!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在无有一人的官道上孤零零的行着。
    月光将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投下一道孤寂的清辉。
    车外,沈曦听见有道爽朗的笑声传来,“……客人您可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尊夫人若知道您这般念着她,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这话来得恰如其时,一丝不差的猜中了她的痛脚。
    沈曦忽的烦躁起来,冷冷道:“马是死了吗,叫车夫快赶!”
    *
    “各人若是累了,不妨进来一坐,老师傅说还有小半个时辰!”
    昏黄的灯光下,店家笑吟吟的将徐述请进店里,店面不大,桌椅齐整,桌上摆了一把大蒲扇和一只茗碗。
    徐述坐下去,店家替他倒了一碗凉丝丝的绿豆汤消暑。
    徐述从荷包里取出银子递过去,店老板捏了捏,哎呦,足有三两,当即一张圆胖的脸笑成了花儿,说什么也要将银子还回去。
    “您拿着就是。”徐述微微一笑,并不动作。
    “客人一定是买给尊夫人的吧,”店家推拖不过,只得笑呵呵接下,一行将银子扔进了钱柜里,一行说着好话,“为了等一锅莲子酥,客人您可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尊夫人若知道您这般念着她,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徐述垂了眸子,唇角扬了扬。
    明亮的月光下,他仿佛看到有身着红衣的女孩儿在他面前盈然而立,女孩儿吃了一口莲子酥,“嘎嘣”一声脆响,满嘴都是晶亮的油光,朱唇鲜亮饱满,娇滴滴的唤他一声“夫君”。
    光是想想,他心中便甜滋滋的。
    “……快赶!”
    在后厨刺拉拉的油炸燥响声中,忽的传来了一阵娇叱声。
    徐述眉头一皱,问道:“店家,你可曾听见有什么声音?”
    “客官,没有人啊。”店家放下手中的蒲扇,起身挑起软帘往外一探,隐约听到有马蹄声。
    但他眯了眯眼,再仔细一打量,除了黑黢黢的夜色,街道上空无一人。
    徐述不放心,又亲自出去看了看,确实没有人。
    可能他听错了,这个时间,沈曦应当在家中。
    半个时辰后,徐述才提了油纸包,翻身上了马车,令车夫回晋王府。
    一路上,他的嘴角一直扬着,就没有放下来过。
    而那厢,大慈恩寺老竹林。
    夜晚,弯月与星河高悬。
    一声凄凉的惨叫声忽的划破天际,惊得老树上的几只老鸹“嘎嘎”的仓皇逃窜。
    沈凝霜紧紧地捂着自己的斗篷,疯狂的在竹林里跑着,冷不丁撞到一块石块上,脚尖剧烈一痛,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一扑,摔了个狼狈的狗吃屎。
    幽暗的竹林里,一阵狂风刮过,竹林中密植的老竹一株挨着一株簌簌作响,仿佛怨鬼在哭嚎。
    沈凝霜尖叫一声,抱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躲到一棵老竹底下,身子瑟瑟发抖,脑海中不住的回荡着刚刚净室中莺儿的惨叫声。
    泪珠子从眼眶中滚落,她吓得心口一抽一抽的,许久许久,背后忽的有人在她肩上一拍,沈凝霜“啊”的再一声尖叫,巴掌就扇了过去,嘶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姑娘,你、你没事吧?哎呦!”
    老和尚没料到沈凝霜会打他,脑袋一偏,侥幸的躲过了一劫,只脸上被她挠出了数道血痕。
    老和尚又是连着哎呦了几声,捂着脸抱怨道:“姑娘,贫僧不是歹人,只是个巡寺的僧人,刚刚前头的净室里闹出了腌臜事,主持刚刚都惊动了,马上怕是要封寺,没有事您就赶紧下山回家吧。”
    说着又嘀咕了几声,拄个根木棍子颤巍巍的走开了。
    沈凝霜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跑出了老竹林,脚步艰难的抬着,一步步挪到刚刚将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净室前,净室的门开着,几个似是打杂的婆子在里头收拾着,不时地道一句,“阿弥陀佛,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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