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叶荣舟许久没有吭声,就在闻灵以为他没听见她方才的话,要再说一遍的时候,叶荣舟突然发了狠, 将她一把抱起,抵在树上去吻她。
闻灵没有反抗。
这个人如今正处在情感失控的边缘,她不会去刺激他。
其实从来这里的路上她便想明白了叶荣舟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无论是在狩猎时主动挑衅吕让叫他难堪,还是一言不发地消失又突然出现, 都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吃醋了。
或者说他对自己产生了占有欲。
要知道在从前他也见过她与吕让在一起的场面, 却从来不说什么,也不会在言行上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可是这次, 他却头一次地将情绪漏了出来,虽然那很可能被吕让当做他身为谢怀玉的娘家人,因为厌恶她这位‘红颜祸水’而故意针对他的不满。
身为一匹狼,叶荣舟头一次因为一个人露出他的爪牙,虽然时间很短,力道也不足,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是难得。
她在他心里好似又重要了一些。
这样的发现,叫闻灵欣喜,毕竟他越喜欢她,她活下去的几率就越大。
闻灵闭上眼睛,眼睫在日光下轻颤,她双手搂上叶荣舟的脖颈,微微冰凉的手指如蛇一般滑入他的衣襟,轻轻抚摸。
叶荣舟轻吸一口凉气,后背肌肉不由徒然收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醉人的长叹。
闻灵嘴角微微弯起,轻咬住他的下唇。
叶荣舟不甘示弱,回咬回去,手指轻轻一勾,解了她的道袍。
闻灵初始还觉得有些冷,须臾,便被一股温热所包围。
她抱着叶荣舟的脑袋抬头,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满目皆是翠绿的枝叶,夹杂着点点嫩黄,映入眼帘。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闻灵咬唇,轻声道:“郎君今日是不是吃醋了?”
叶荣舟的手一顿,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皮肤上,引起阵阵战栗。
“没有。”
他声音闷闷的,有些听不清楚。
闻灵抱着他轻笑一声,主动去吻他:“我喜欢你为我吃醋,这说明你在乎我,二郎。”
她这话说得柔媚至极,好似一根羽毛在叶荣舟心尖上来回地滑动,引诱着他,叫他为她疯狂。
叶荣舟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她,眼中满是挣扎。
她真是个内心邪恶的女人。
她一点一点将他的心收服,却并不打算负责,更可怕的是,他没办法拒绝她。
他十分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在她所编织的美梦里不愿醒来,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自己,很糟糕。
世人常说,温柔乡乃英雄冢,可是他还没成为英雄,便要折在她这里了。
一阵风吹来,闻灵打了个冷颤,她见叶荣舟一直不说话,反而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轻眨了下眼睛,主动去吻他,咬着他的耳朵,用气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叶荣舟听了,本就在崩溃边缘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漆黑的眼眸变得通红,他滚了滚喉咙,抱着闻灵,似是认命一般,闭上了双眼。
......
谢添抱着刀在林子外站着,他耳聪目明,很快便听见从林子深处传来的暧昧的水声。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从前,叶荣舟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小奴还时常在他跟前念叨是不是他身体有什么问题,需要找个大夫来瞧瞧,只有他知道,叶荣舟很正常,他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
毕竟,他们往后的路甚为艰险,越少与人产生纠葛越好,无论这纠葛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可是如今,叶荣舟却主动给他自己惹了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而且看着样子,他还十分乐在其中。
谢添抿起唇角,将手中刀捏紧,靠在树干上,看着地上的蚂蚁沉默不语。
忽然,他听见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初始声音还较小,后来越来越大。
有人朝这边来了。
谢添紧皱眉头,起身跃到了一棵茂密的树上,用枝叶遮挡住身躯。
来的一共有两人,看打扮,应当是跟着吕让出来的仆从。
其中一个矮个的说道:“哎,你说将军请谢家四娘出来狩猎,把那个祸水带出来做什么?这不,惹人家生气了吧,回头啊,可怎么跟人家老子交代哦。”
另一个稍胖一些的啐了他一口,用鞭子指着他道:
“你小子知道什么呀?谢、叶两家别看表面上光鲜,实际啊......”他卖关子似的凑到那人跟前说道:
“早不如从前了,家里男丁都快死绝的人家,有什么好怕的,除了几个老不死的,就剩一个病秧子和一个闲散上不得台面的翼国公,说白了,咱们将军与他家结亲就是图他们家世代功勋的名声,好把前些日子因为杀师而败坏的名声挣回来,要不然......”
他嘿嘿一笑:“就谢四娘那破脾气,咱们将军怎么可能那么忍着她?热脸贴着冷屁股的,图什么?那方闻灵虽担着‘祸水’的名头,但到底听话识趣,模样身段都是世间少有,带在身边做个暖床的玩意儿——”
他话音未落,便突然哽住脖子,口吐献血,摔落下马。
谢添神色一愣,转头往林子深处望去,只见枝叶茂密,到处是翠叶褐枝,不见一个人影,那股暧昧的水声也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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