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产生了这样的感觉,那些修炼到高深境界, 站在修士巅峰的大能们又会是何种感受?想必感触会更加深,想法也更多。
探索世界真相的办法竟然是如此简单,只要触摸天地的界限,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但能够想到去做的,大概不会太多。对于习以为常的东西,一般人很难想到要去探索,或许有些人即便真的发现世界是有尽头的,也不会想到其中是否有什么奥秘存在,只以为是正常的。
这一方世界,大地是平的。那又如何,大地为何不能是平的?
这一方世界,天空是有尽头的。那又如何,天空为何不能是有尽头的?
如师尊这样,思考“这一方天地是真的天地吗”才是极为少数的。
一旦意识到世界的违和之处,思想会奔向何处就无法控制了。
因为司命上仙是仙人,所以绝对不会做坏事,修士可不是这种盲从的存在,想要参悟天道本来就需要善于思考,这也意味着,修为越是高深的修士,就越是不会对某种权威过于畏惧盲目,会有自己的想法,自成一套逻辑融洽的世界观。
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没有比自己探索思考出来的答案更能说服人了不是吗。
艾霜棠:“那些主动渡劫的修士,是为了冲破这一层空间禁锢?雷劫之所以持续落雷,直至将渡劫修士劈死,兴许……触发了某种禁制?就像有人站在启动了的护山大阵里,想要强行突破,结果被大阵消灭了。这一方天地,也有某种保护机制存在,禁止有人强制突破天地屏障,那根本不是雷劫,而是为了消灭犯禁修士的惩罚机制。”
渡劫时天门不开的谜团似乎解开了,因为根本不是在渡劫,这一方天地也不是正常的世界。
修士想要突破这个世界的屏障到外边去,失败了。
以仙气维持空间存在,禁止任何人出去,这两个因素摆出来,已经开始叫人对司命上仙产生不好的想法了。若是没有仙人的光环,说司命上仙目的不明都是轻的,这一层仙人的光环大致证明了他的立场,却不是百分百的。
如果没有个合理的解释证明司命上仙的这些行为,根据目前已知的条件揣摩,得出友好结论的可能性要远远低于恶意结论。任谁莫名其妙坐牢八千年,都不会对把自己关起来的人心怀好感的,更何况想出去的那些还被打死了。要说这是为了他们好,又不是无知小儿,随便让忽悠两句就信了,大能们也不是自带滤镜的狂热追星粉丝,会美化司命上仙的一切举动。
为何就盯着司命上仙,把他列为第一嫌疑人,因为没有除他以外的其他嫌疑人啊。这么大手笔,八千年前还就司命上仙下凡渡劫,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
艾霜棠看着司殷,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寻找到什么线索,分析出他的心情想法。
司殷神色冷静,似乎并没有因为骤然揭露的真相情绪浮动,他抬起手,对着飞舟下方的大地,轻轻画了一个轮廓,仿佛是在比划什么,又好似只是无意识间的一个举动罢了。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这里或许是一处仙府。”
艾霜棠震惊了,盯着飞舟下方那广阔的大地。以宇宙世界观来说,这一片空间真的非常狭窄,但从个人角度出发,其实非常非常大,有大陆,有海洋,天空也非常高。若说是仙府,那该是多么大的一个仙府啊,这个规格太超标了。
“师兄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得?”艾霜棠忍不住问。
司殷眼睛都不瞥一下,居高临下俯视大地,淡淡的说:“这片天地是以仙气维持的,还不够说明吗?司命上仙亲自开辟出了这一个庞大的仙府,把整个世界都放了进去,令司氏一族维持仙府运转。因为是仙府,所以没有仙府之主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出,擅自强行从内部向外突破,就会被仙府调动天地之力消灭。”
他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近乎自言自语,“既然是仙府,就必然有一个控制的核心,这么大的仙府不可能是无主之物,若不在司命上仙那里,在司氏一族手里的可能性最高。司命上仙令司氏一族维持仙府运转本身就透着诡异,既然是他的仙府,他自己就是一切的核心,有他在,仙府就不会崩溃,除非,他已经没有余力了。司氏一族维持仙府就已经很勉强,仙府的核心不可能在司氏一族手上。”
“不论是为了自救,还是突破仙府的桎梏,拿到仙府的控制权是最好的办法。”
司殷的脑子转的飞快,突然冷笑一下,“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这种已经看破真相的智慧眼神,让艾霜棠的好奇心达到巅峰,刚想开口问,就听见司殷转移话题。
司殷说:“贪狼制造的人柱并不能维持住所有地方,所以其他边缘的荒漠地带肯定也有人柱的存在。以邪术激发司氏族人的仙灵之气,若镇守的都是魔修,那贪狼的存在就不是偶然,而是被精心安排的一个棋子。”
艾霜棠瞥一眼倒在地上扭成毛毛虫的贪狼,“他主动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岂不是就在和幕后之人作对?难怪非要原地装逼,没有趁机逃走,原来是知道自己就算逃走了,也可能活不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没有被师兄当场杀死,或许还会有几分活路。”
这样貌似有些懂贪狼为何这么爱叭叭叭了,自然不是趁机说遗言,而是为了挑拨,也是展示他的作用啊。只要师兄没有当场杀了他,那么之后杀他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因为会有其他事情占据掉师兄的注意力,贪狼这种被人安排的棋子,哪里值得师兄一直记挂在心上。师兄虽然不会保护贪狼,可那幕后之人也不会专门为了杀个叛徒跑到师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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