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国家改革开放了,我这是响应国家的号召。”
师傅不说话了,他还真是说不过自己的徒弟,因为现在个体户如雨后春笋似地往外冒,也没有见有什么事儿,显然是政策允许的,而且听说这些个体户别看不起眼,但是老挣钱了,他们大杂院就有做个体户的,一家人的生活水平明显上了好几个台阶,搞得他老儿子都不想正经上班,想要停薪留职去做个体户了,还是他态度强硬地把他的念头摁下去才罢休。
没有想到老儿子不闹腾了,自己最满意的徒弟方青云又闹腾起来了,这是徒弟不是儿子,他也只能够劝,不能够像对待儿子那样强硬,劝解无效后他还真没有办法了。
“师傅,您看这换名额的事情能成吗?您老人家在厂里认识的人多,麻烦您给我指条道,这事儿我该去找谁?”
师傅给了方青云一个白眼儿,冷哼一声背着手走了,他老人家劝不了他,也不能在背后助纣为虐吧。
师傅的态度让方青云无奈,不过也不打算放弃,打算等一会儿师傅消气了,他再去跟师傅好好地说一说,哪里知道还没有等到下午下班,师傅就过来了。
“你买大卡车的钱够不够?”
这是?方青云想到了一个可能,嘴角上扬了微小的弧度,他这个师傅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是怕他钱不够吧?也不知道师傅的思想到底怎么转过弯来了。
“师傅,您老人家同意了?”
“别高兴得太早,想要我帮忙,我也有条件的,卡车可以买,但是本职工作不能丢,否则你别再叫我师傅。”
曾大民的思想能够转过来,也不是他自己想通的,而是被老伙计给劝通的,现在国家政策变了,他们这些老家伙的思想不能再停滞不前,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曾大民这个人很倔,说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当然这话如果是自己儿子说的,他早就大巴掌抽过去了,但是他老伙计说的,他就有些怀疑了,难道他的思想真的落伍了,后来他又跟其他车间的新老工人探讨了两句,当然最后结果也是两极分化,和他一样思想的大多数,极个别的还是赞同个体户。
他脑海中两种思想也是做了大半天的斗争,这才思想松动了点,不过还是要求方青云不能丢下正经工作。
“是,师傅,您放心,买了卡车后,也就刚开始忙一些,等走上正轨了后,就交给我两个兄弟看着。”
解决了这件事后,方青云下班后去学校里接自己媳妇儿的时候,心情好,自然脚下生风,愣是把自行车蹬得快要赶上摩托车了(大雾),惹得路上的一些小年轻吹口哨。
“不是说,不用你来接吗?政府大院儿我熟,路也好走,都是大路,那些人就是有心思,也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对我怎样的。”
“小心无大错。”
好吧,您是大佬,您说得对,他既然来了,她还能赶他离开,她也不是那么不知道好歹的人,话说他能来送她,她其实还是有些开心的,说实话她心里还真有那么点怕怕。
“馨馨,你们学校的那个举报你的人,你今天查出来是谁了吗?”
最近事情多,本来打算现在去找学校政治处的领导问这事的,可是没有时间啊,不是他不关心媳妇儿的事情,而是现在他手头上的事哪件拿出来都比这件事要来得重要,周小宝、刘东旺,以及买大卡车的事情,他都得亲自跟进才行。
“八九不离十了,就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女同学。”
“需要我帮忙吗?”
“目前不需要,方青云,不要把我想的太弱小了,我也能保护自己的。”
对于温馨这话方青云不置可否,保护自己?如果她能保护自己,能把学校里分配工作的名额给弄丢了,不过看破不说破,要不然这女人肯定又该跟她急了。
“那行,这件事你自己先处理,如果有难处,记得找我帮忙!”
这话她还真拒绝不了,话说听到这话之后,温馨才猛然想起来,自从重逢后好像温家所有的麻烦,几乎全部都是方青云给解决的,脸开始发烧,这样一来她对他好像太敷衍了。
平常除了照顾孩子之外,就是帮他洗衣服,打扫他们房间的卫生,或者偶尔做做饭,再就是引导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对他生活上关心的确实少得可怜,以后对他再好点才是。
不对,她怎么想到这些了,难道是因为方青云表白惹的货,她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她这是投桃报李,报答方青云对温家的照顾,毕竟她是个知恩图报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呢。
“馨馨,我们厂里打算淘汰几辆大卡车,我想入手一辆。”
没有想到方青云还挺有魄力的,而且眼光还不错,知道运输行业的无限前景,不过她随即想起当初她爷爷的的朋友说起自己在80年代做运输的时候遇到的事情,那时候国家的各种基础建设还不大好,路况更别提了,坑坑洼洼的,那颠簸的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辛苦点倒是没什么,怕的就是遇到路霸,胃口小点儿的倒是好,遇到难缠的差不多就要倾家荡产了,而他运气还算不错,跑了几趟长途,遇到的路霸都还好说话,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难缠的路霸遇到一次就够够的了。那次也幸亏遇到了解放军的车队路过,路霸闻风而逃,要不然他非得赔得倾家荡产才算,那次过后,他再也没有跑过长途,后来还是国家严打后,才壮着胆子重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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