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不用给她练胆子,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胆子。
这下,赵慎没有闹着玩,他一掌就稳稳的控制住了赵宁,另一只手上的银针,且稳且急的刺入了赵宁的皮肉了。
赵宁一动也不敢动,没有想象中的巨疼,像是被蚂蚁咬过之后的微痛。
可赵慎的视线一直与她相交。
起码……扎认真一点啊,要是扎偏了怎办?!
赵宁懵然不自知,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待赵慎收回银针时,他这才淡淡道:“要委屈我们小五当一阵子结巴了,不过没关系,你乖乖听话,四哥日后还是会让你恢复的。”
赵宁闻此言,尝试开口说话,“四,四,四哥,你……你你,你是什么意思?”
赵慎的掌心还留在赵宁的脖颈,细柔的摩挲,他又低低地说了几句,像是在安慰她,“小五日后少说话就是了,不影响的。你这个小结巴,便不用去内书堂了,是不是该高兴?”
赵宁这才大悟。
所以,她应该高兴一下么?
怎就笑不出来呢。
喉咙没什么难受之感,只是心脏跳的过快,双颊不由自主的滚烫了起来。
赵慎的相貌实在是众里挑一的,且又不是那种寻常俊朗的容色,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赵宁脑子里冒出了‘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的诗句,她不是个风月中的人,即便上辈子朱明辰的那样的贵胄,她也从未从过一丝真心。
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宁可耻的想,肯定不是她的缘故,一定是四哥本身的气场强大。
什么样的小表情能逃得过赵慎?
很明显,赵宁的种种反应取悦了他。
他这人不问世俗,外表也不过是皮相,可如若她真的喜欢,那么,他可以世俗到底,用这副老天赐予的皮囊去让她迷恋。
赵宁大约猜出了赵慎今晚出现的目的了。
她憋着不说话,对于这个事实有点难以接受,瞅着赵慎时,神色甚是委屈。
赵慎又低低的笑了两声,她今天算是遭罪了,委屈一下也是理所当然,他自是准了。
“呵呵,明日父亲会入宫面圣,将你已经是小结巴的事禀报给皇上。”赵慎说着,这才缓缓放开她,距离太近,是诱惑,也是致命的。
小结巴……?
赵宁哭不出来,或许她这人就是外弱内强,但内心却早已嚎啕大哭。
细一寻思,四哥的话没错,她是个结巴了,便不用去内书堂了,说不定还能免了给公主当侍读的差事。
这样一想,赵宁有了一丝安慰。
沙漏声稀稀疏疏,时辰已经不早了,赵宁也不再说话,二人之间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赵慎恢复常态,道:“四哥走了,小五继续好好临摹。”
赵宁:“………”她瞥了赵慎一眼,还是不说话。
当结巴并不好受啊!
院中草木葳蕤,夜风徐凉,赵慎刚行至月洞门,赵夔一条大长腿挡住了他的去路,“老四,你下手了?”
赵翼也从暗中走来,似笑非笑,“看不出来啊,老四,你……你简直人面兽心!”
赵慎一脸漠然,“我不下手,难道还等着两位兄长?”
赵夔与赵翼齐齐道:“不不!这种事还是由你来做比较妥当。”
三兄弟并排往前走,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赵翼的声音荡了过来,“对了,小五哭了没?”
赵慎:“………”不说,他的小五哭不哭,与其他人皆无干系。
*
朱浩天自诩侠肝义胆,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善人。
来京城有些日子,他如何能只顾着自己玩乐呢?
干脆,在瓦市买了两只公鸡回来,又叫了赵夔,赵翼等人过来斗鸡。
要论起‘走马斗鸡’的名声,赵夔要论第二,无人敢任第一。
赵夔,赵翼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将府上的公子姑娘都叫了过来,今个儿不玩到底是不打算罢休了。
赵淑婉财大气粗,她是个姑娘家,在赵老太君和侯爷跟前撒娇几句,便有银子花了,每次押注,出手也阔绰。
朱浩天选了一只鸡冠艳红的雄鸡,赵淑婉觉得那只鸡长的气焰高涨,两爪锋利,鸡眼凶悍,甚是符合她的心意,她也押了五十两。
朱浩天深吸了一口气:她竟这般信任我………
少年黝黑的面容微微发烫,当即目不斜视,直直盯着场中的两只剑拔弩张的雄鸡。
赵宁突生大病的事已经在府上传开,赵淑婉满满都是同情,“小五,你押哪只?”她问道。
赵宁没多少私房钱,全部家底加起来也不够五十两………这些还都是每月领的月银攒下来的。
她瞅了一眼赵慎,赵慎也亲飘飘的看向了她,他指着另一只个头稍微矮小,但双腿健壮的雄鸡,“听四哥的,押那只。”
赵慎的嗓音温和到了极致,众人“………”
旁人倒也没有多想,毕竟赵宁结巴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一个小姑娘而言,肯定是天大的打击。赵慎对她格外温和,也实属正常。
众人相续押好注,良哥儿听二哥的话,二哥说他还小,不易参与聚.众.赌.博,他便站在一侧,只是观望着。
待赌注一押好,府上小厮当即放开了那两只眸色骇人的雄鸡,打斗场面甚是壮烈,赵宁移开了视线,不去看这一幕,她又没有多少银子,搞不懂四哥将她叫过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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