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知道二哥也来了, 如此她也就放心赵淑婉了。
少顷,赵宁被抱上马背,她这才回头看清了赵慎的脸, 却见他目光寡凉如刀锋般淡漠, 他一跃上马,将赵宁圈在怀里,这之后调转马头之际,对赵家的护院吩咐了一句,“留下几个管事的活口, 其余杀无赦!”
“是!四公子!”护院齐齐应下。
赵宁被圈在赵慎的双臂之间,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她知道四哥这是动怒了。
赵慎一贯是面不露色, 赵宁是亲眼看着年轻的帝王如何一步步铲除朝中障碍,他一路走来,沉着冷静, 不露辞色,处之夷然。帝王的近臣也猜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坐稳了。”赵慎似无意在赵宁耳侧道了一句。
赵宁有些怕痒,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四哥怎的也不等二哥他们一起?赵宁刚才还瞧见了在花神庙所见的那位俊俏公子,‘他’果然是赵家的故人, 但见二哥似乎不怎么待见‘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赵慎夹.紧了马腹,身后只带了两名护院,一行人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官道尤为颠簸,赵宁侧坐着的姿势不甚好受,非得揪紧了赵慎的衣襟才觉之安全。
赵慎也意识到了她的小动作,他放缓了速度,低头命令了一句的同时,一手抓着赵宁的手臂圈住了他精瘦的腰肢,“抱紧了。”
耳边疾风呼啸而过,赵宁脸上却是灼烫袭人,但如此致命的近距离竟让她诡异的偷笑了一下。
赵宁倒也不敢让赵慎瞧见了,脸埋的极低,贪恋的呼吸着淡淡的薄荷香,还有独属于赵慎身上的味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条路可以无限制的漫长下去。
人总是矛盾的,一来想远离诱惑,想和四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今日看着四哥过来救她,她又没出息的陷入他亲手编织的丝网之中,错愕,惶恐,贪恋,亦享受着。
天呐!她心想:我若不是一个弱质女流,恐怕早就对四哥做过什么了。
这样的念头实在要不得,四哥就是落入凡间的谪仙,她这般不良心思简直就是轻薄了他。
要不得!要不得!
赵宁身子僵硬,她双臂紧搂着赵慎的腰肢,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还能听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她觉着这辈子即便仅仅走到这里,也是足够了。
这时,一护院驱马上前,神色肃重道:“公子,有人追踪!”
赵慎的视线从小女子的头心移开,冷言了一句,“可知是谁?”
侯府的护院都是万一里挑一的能人,对勘察尤为擅长,此人颇有犹豫,“公子,属下不敢断言。”
“说!”赵慎一个冷冽的眼神射了过去。
这人方道:“像是大内的人。”
此时已经申时三刻,早春的日落来的猝不及防,赵慎勒紧了缰绳,眸中一丝异色一闪而逝,对身后二人道:“兵分两路,甩开他们!”
言罢,赵慎持鞭狠狠抽了马腹,带着赵宁从另一条小道狂奔了起来。
赵宁方才听到了“大内”二字,是宫里的人在跟踪四哥?
赵宁很想帮他,但她所知并不多,赵慎登基之前的事,她不怎么知晓,却目睹了新帝登基之后的几起刺杀事件。
上辈子虽有惊无险,但赵宁还是想提醒她四哥,有些人还是需要防备的,只是她得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否则怕是四哥不会信她,甚至于怀疑她是如何知晓的。
金乌西沉,眼看着就要天黑了,随着马速渐渐放缓,赵宁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脖子,腰肢,双腿,几乎没有哪一处是好受的。
环视四周一看,发现此处是一片荒芜,赵宁不晓得这是哪里,又见赵慎神色凝重,他突然低头看着赵宁,二人四目相视那一瞬,赵宁为了掩饰心虚,堪堪仰着头,没有回避赵慎的视线,“四,四哥,这是哪里?”
也不知道赵宁如何取悦了他,赵慎低低一笑,眉目染霞,神态俊逸,瞬间醉了初懂.情.事的小女子。
赵宁在他灼烫的目光中继续佯装镇定,“归,归府”
赵慎没有对她有任何的隐瞒,二人还是保持着马上的姿势,他饶有意味的圈着她,道:“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回府,半路若遇埋伏,四哥一人护不住你,还是明晨再回。”
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赵宁内心狂跳,但竟然丝毫也不排斥四哥的这个提议。
她已彻底堕落在了四哥挖下的深渊里,明知深不见底,暗不见光,但赵宁依旧义无反顾。
周遭除却鸟儿的叫声与稀稀疏疏的风声,再无其他。
赵慎下马之际,问了一句,“小五,你这样抱着四哥,我如何能下来”
赵宁一僵,忙放开了双臂,有点像占了便宜的孟浪小儿,羞耻的半垂下眼眸,再也不去看他了。
赵慎倒也没有笑话她,将她抱了下来,二人便进了一处山洞。
赵宁走路的姿势不甚好看,赵慎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了?”
赵宁脚踝有些疼,但她不是娇气的人,忍忍就能过去了,便道:“无,无事。”
天色尚未彻底大黑之前,赵慎在山洞生了火,又迅速捕了几只猎物过来,赵宁一直坐在平石上烤火,许是她心里有鬼,与赵慎这般独处,着实叫她好生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