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儿很快就入了内室,他见赵宁正躺着小憩,兀自搬了把小杌子在她跟前坐下,一脸的愁眉苦态。
赵宁结巴已好的事还不想这么快就传出去,她佯装道:“这是,怎,怎么了?”
良哥儿一脸的忧伤,与他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实在是不搭,“五姐,我听说公孙姐姐要嫁到高丽去了?那我二哥怎么办?二哥近日已经失魂落魄了。五姐,我是真的很喜欢公孙姐姐,若是她能嫁给二哥,我日后还能跟她学不少的东西。”
“现下可好!皇上这不是棒打鸳鸯么!”
良哥儿很气愤。
赵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这话,不可再言。”
良哥儿也知道言多必失,可他今日到了赵宁这里,就是为了抱怨一下,“五姐,我就是替二哥心疼。不过还好,四哥也要娶公主,这倒是件好事,我四哥虽不近人情,他若是能娶了公主,对他也有好处。”
赵宁:“.......”别说了!小心日后四哥寻你的短。
良哥儿鼻子灵敏,他嗅了一嗅,无意之间多说了一句,“咦?怎的有一股子薄荷味?五姐,你也用薄荷香么?这日头愈发热了,我也寻思着在屋里点薄荷,五姐,你给我一些呗。”
上等的薄荷香并不容易得到,四哥身上所用的明显不是低廉的香料,赵宁这里还真是没有薄荷香。
这孩子最近是不是长大,怎就叫人为难了?
赵宁张了张嘴,哄道:“晚些,着人给你,送过去。”
良哥儿点了点头,表现的一派成熟之态,“也好,那五姐,你先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赵宁目送着良哥儿离开,听到门外的丫鬟道了一句,“六公子走好。”
这时,赵慎才从净房里出来,他俊颜紧绷,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妙。
赵宁替良哥儿辩解道:“良哥儿还小,四哥莫要怪他。”
赵慎应了一声,独自一人在内室稍坐了一会,品了一会早已凉透的花茶,这之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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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与公孙月一直难舍难分。
赵翼此刻就想带着她离开,抛开一切家族使命,尘世纷扰,他现在就想带着她走。
在皇帝将公孙月赐婚之前,赵翼从不知他对她竟不知何时产生了这样的占有.欲。
已是黄昏了,时辰再拖下去,他二人也不能干什么,赵翼脸皮子薄,公孙月想了想,道:“我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侯府,我同你一道过去取吧。”
赵翼正寻思着找个借口与她多待一会,公孙月此言一出,赵翼当即同意,“好,现在就走,正好可以在侯府吃个晚饭。”
公孙月怒嗔了他一眼,她跟着他回侯府,又不是为了去吃饭的。
瞧着赵翼长相.风流,怎么做出来的事都跟个书呆子似的
她此前就示好感了,都是怪赵翼太过“矜持”!
二人是一道乘坐马车离开长公主府的,公孙月的贴身大丫头觉着不妥,欲上前提醒一句,公孙月已经拉下车幔,将她堵在了外面。
丫鬟:“......”小姐啊,你这样子让奴婢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待?
马车内光线昏黄,车窗帘子也是拉下来的。如此一来,里面的气氛就更加暧.昧。
赵翼的酒将醒未醒,他端坐着,目不斜视。仿佛此时多看公孙月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公孙月又想骂他了,她都主动到了现在了,这个呆子当真是白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皮囊。
原本公孙月给了他时间去适应,可再有两个月高丽太子就要离京了,届时她也要一道跟着去高丽。
公孙月已经没有时间再跟赵翼慢慢耗下去。
她伸过手,抓起了赵翼的,男子的手比女子的大了太多,她的手滑入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赵翼像得了鼓励,反握住了她的。
公孙月还以为他会进一步干些什么,谁晓得他又不动作,只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公孙月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哭?
据她了解,赵翼前些年在外游历,他也见识了不少了,怎就这个老实的样子?
“在想什么?”赵翼哑声问道。
公孙月又嗔了他一眼,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最后看向了他的下腹,直接明了的问他,“你是不是真的有隐疾”
这话对一个男子而言是极大的侮辱,赵翼掌心一用力,险些就将公孙月捏疼了,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愠怒,“不许胡说,我.....我的隐疾就是因你而起,你应当知道!”
公孙月见多识广,不是她自吹,像她这等容色的女子,还没有遇到过不喜欢她的男子。
而且,她自然是感觉到赵翼是真心心悦她的了。
既然心悦了,他因何时时刻刻都像个柳下惠?
公孙月脸色不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嫁去高丽,她与高丽太子素未谋面,又传言高丽太子品行有缺,身边不晓得多少莺莺燕燕,她自小就见惯了爹娘琴瑟和鸣,接受不了自己的夫君除了她之外,还有佳丽无数。
即便赵翼放弃了她,她自己也会想了法子逃婚。
哪怕是诈死,装疯卖傻,她也绝对不会在终身大事上委屈了自己。
或许这个世道的人会无法理解她这样的女子,但她只想做她自己,不想受旁人所束缚。
见公孙月一副怀疑的态度,赵翼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突然抱了公孙月在膝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毫无经验,全凭本能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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