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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据娜仁所知,那位未来太子妃脾气还算好的,这几个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但如今她便是说了也没用,她们三个反而会以为是娜仁看不过眼开口敲打她们,不如不说。等以后太子妃入了门,天长地久,彼此就都知道了。
    娜仁就怀揣着颇为光棍的心理稳坐钓鱼台,或许还有些微妙的……想要看热闹的心理?
    谁又说得准呢,宫里的日子太无聊,不自己找点乐子,早晚要变态。
    她不想和那些女人们每天勾心斗角扯头花,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倒是想去南苑住段日子,但筹办太子婚仪的事离不开人,她在太子成婚之前,只怕是浪不成了。
    转年开了春,天气回暖,眼见小定、大定都完了,太子妃的嫁妆也入宫了,娜仁终于见到了下岗退休的解脱曙光,狠狠松了口气。
    她简直想把自己摔在炕上狠狠瘫成一块小饼干,然后就这样躺个昏天暗地。
    琼枝在旁,满心无奈地,乌嬷嬷就很不给娜仁面子了,干脆直接地道:“正经也没多少事情邀您办的,不过跟着操个心,倒累成这样了。从前打理宫务的时候,也没见这样。”
    “从前能甩锅,把手里的事情甩给别人,现在成吗?”娜仁发出灵魂质问,在炕上毫无形象地滚了一圈,仰头望着帐子顶的茉莉团花刺绣,仿佛一个忽然从996中脱身的社畜,除了躺平什么都不想干。
    当然康熙并不是那等没有良心的资本家,在娜仁上岗的这一年中,她要做的事情只有统筹全局,指挥内务府工作,负责和前头交接,而且为了安抚只想躺平的娜仁努力奋斗,康熙确实给了不少好处。
    虽然活不算很重,架不住娜仁咸鱼太多年,一点都不适应工作状态,不算十分繁忙,但累,身心俱疲,时常想要病遁又为从康熙那里拿的好处感到羞愧而不得不上工。
    如此咬牙上工,累的理直气壮,分毫不为此感到羞愧。
    琼枝看着她这样子,只觉满心好笑,在旁轻声道:“明儿个正经宴上,只怕还要再忙一日。咬咬牙,挺过了,便可以清闲下来,好声歇歇了。这一年里确实把您累坏了。”
    “这青天白日的,你们便睁着眼睛说起梦话了!”乌嬷嬷瞪她,“忙什么忙?每日里不过那点子事情,看大阿哥与三阿哥成婚,贤妃与荣妃哪个不比咱们娘娘忙出百倍?”
    琼枝迟疑了一下,还是软声道:“太子的婚仪程序繁琐要求严苛,一星半点错了丢的便不只是永寿宫,也是整个皇宫的体面。咱们娘娘要操的心可不是比贤妃娘娘与荣妃娘娘多出许多?况咱们娘娘虽不过担着个统筹全局的差,却也要处处细致周全,极为耗心劳神,娘娘都多少年没做这些事情了?觉着疲累也是正常的。”
    乌嬷嬷顿了顿,竟有些被琼枝说服了。
    娜仁见状,在心中给琼枝点了大大的一个赞,什么叫神队友?这就是!
    在躺倒的同时,娜仁也做好了今晚明天连轴转的准备的。为聘娶太子妃,宫中已经准备了许久,仪典之盛大仅次于当日康熙迎娶仁孝皇后,比太子的几个兄弟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婚宴设在文华殿之北,康熙为太子成婚大宴宗室百官,蒙古亲藩亦赫然在列。
    远嫁的皎娴为太子婚事特意回京,皎皎亦然回京,姐妹相聚,三公主皎定已经受封和硕端静公主,定给了蒙古喀喇沁部杜棱郡王之次子,乌梁罕氏噶尔臧。
    公主受封在三十一年,因彼时有三阿哥与四阿哥成婚,转年又为操办太子婚事忙碌,如今婚期暂定在太子之后,预计是在六月里,嫁妆已经由内务府开始筹备,康熙命贤妃与佛拉娜操办公主成婚之事,佛拉娜已经操办过皎娴出嫁,也算得心应手。
    这回相见,便是皎定在闺中最后一次了。
    皎皎给皎定带了不少东西做添妆,挽着妹妹的手,因预期中的分别,不大舍得。
    她这些年在京中的时间少了,早年公主们却都是跟在她屁股后面长大的,皎定本来还为皎皎常年在外感到遗憾,如今相见,更恨不得日日黏在她身边,便是太子的婚宴上,也紧挨着皎皎落座。
    嫔妃们见了不过一笑,注意力还是放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与太子妃的婚事初定时,太子妃便成了京师中闺阁女子交际行走的香饽饽,太皇太后也曾出面召太子妃入宫,多数嫔妃都在慈宁宫里见过太子妃的真容。
    不过当时短短一面,也看不出什么,如今是要进了门,往后同处宫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会有些好奇。
    更尴尬的是太子妃的品级极高,至少与六妃平级,那往后见面该如何见礼,也是个问题。
    要说以太子妃为尊,她们在宫中这些年,对一个小辈行礼,是绝对拉不下脸面的;若是以皇帝妃嫔为尊,要她们受太子妃的礼,她们或多或少也有些心虚。
    若说对此没有担心的,除了娜仁和钮祜禄贵妃也就只有宁雅了——她个人对这些并不太介意,要让她给太子妃行礼,她觉得也没啥,要让她受太子妃的礼,她觉得自己也配。
    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反讽。
    娜仁有时候觉得这个小妹妹帅帅的,她在意的东西真的不多,近一年来唯一倾尽心力做的事大概就是和家里扯头花掰头。
    如今姑且算是……赢了?反正如今佟家是左右不了她,两边维持着虚假的友好,又因为钮祜禄家碰的壁而不敢再往宫里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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