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已过了晌午。
来送午饭的依旧是魏民魏大人,沈清和将晏岁时送来的预防鼠疫的药交给了魏民,“劳烦魏大人将这些药撒到城内,一处也不能放过。”沈清和另取出一包,“这些放在熬的粥里,分给百姓。”
魏民迟疑着接过,“沈公子,这是?”
沈清和轻笑,“魏大人这是怕本公子给你的是毒药?”
“不敢。”魏民一板一眼的回答。
你面上倒是看不出不敢,沈清和哼了一声,“这是本公子劳烦晏岁时开的预防鼠疫的药。”
晏岁时?是那位有神医之称,传闻能“起死人,肉白骨”的游医?
“下官替南郡百姓谢过公子。”魏民脸上有些羞愧。
沈清和翻了个白眼,本公子要你的感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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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沈清和与秦筠忙着修筑堤坝的事,食时出去,日晚回来,还要看账簿到子时。
有了苏木协助秦筠,沈清和也能忙里偷些闲,顺带着将南郡商铺的闲杂事处理了,免得送往镐京麻烦。一来二去,堤坝也修筑了小半。
这日南郡阴沉沉的,感觉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沉闷闷的,睁开眼还是灰蒙蒙的一片。纯纯的浓黑,似一道浓墨泼洒在天边,不带半点儿的辅色。直至下午,南郡上空飘起了细雨。
这雨算是减了些南郡的干热,也给了南郡百姓一点喘息的机会。
秦筠继续去监督修缮工程,勒令沈清和待在廨舍。沈清和也不去拖秦筠后腿,含笑应了,安安心心的待在廨舍。
这几日沈清和虽日日看账簿,但总归时间有限,看了不到三分之一。今日难得有闲时间,沈清和命白芷取出了账簿,一边看账簿,一边听南星汇报几日前邓州沿途百姓死尸的处理情况。
白芷沏了茶后也与两人一同坐下帮着沈清和看账簿。
“公子,今日好好歇会儿,这些账簿交给属下。”白芷不赞同的看着沈清和,公子太辛苦了,就算是以前,公子一边学习其他,一边负责底下产业,也没有这么辛苦过。
“小芷儿今日怎么如此闲暇,这些交给本公子,再不济还有南星,你这是把你家公子想的太柔弱了。你呢?在本公子身边漂漂亮亮的,有空帮本公子挡挡刀就好,毕竟本公子这财富众多,实在危险。”沈清和慵懒一笑,眉宇间透着愉悦。
白芷:……
听到前半句,白芷有些欣喜,然而后半句话,挡刀?
白芷神色复杂,“公子,您也大可不必如此。”而后眸里露了些狡黠,“公子,南星才是皮糙肉厚的,挡刀什么的,该是他来。”
南星闻言眸里滑过一丝无奈。
沈清和玩味的看着白芷,“哦~那你如何?”
“自然是好好待在公子身边,替公子挡桃花呀!”
“你倒是替本公子考虑的周全。”
白芷笑嘻嘻不要脸的说道,“毕竟奴婢虽比不上公子,但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好吧,舞刀弄枪不适合奴婢。”
沈清和:……
“白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知羞。”沈清和疑惑。
“都是公子教的好。”白芷面上带笑,一板一眼的回答。
沈清和:……
难得的头疼。
南星没忍住低笑出声,白芷应对公子的方式越发熟练了。
沈清和瞪了南星一眼,还笑,都是你惯的。沈清和越发想念秦筠身边的苏木了,话少,做事快。要他们两个干嘛,沈清和冷哼一声,尽赶着给本公子添堵了。
南星可不知白芷成了他纵容的,很快收敛了笑意,“公子,邓州的事已全部处理。”
沈清和“嗯”了一声。
南星继续道,“处理时一切都很顺利,因着死亡数量多,我与苏木两人实在处理不完,耗费了些许时日,后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邓州县令带着一大批衙役府吏前来,这才焚烧掩埋完全。”
沈清和点点头表示这事自己清楚。说起这邓州县令,那日秦筠命苏木先去处理死尸,行至途中,想起自己没给苏木留人手,也是想着靠近邓州,便给邓州的官吏修了书信,来的官员是哪位他们的确不知。
南星继续道,“而有亲属认领的全部叫领走后焚烧衣物,掩埋尸体。属下去找了邓州钱庄的刘掌柜,用公子的玉牌领了些银钱,给来认领尸体的百姓分发下去,算作抚恤。没有亲属的寻了山林掩埋。”
“晏公子派人送来的药粉撒在了官道沿途,处理过尸体的官吏百姓也分食了药物。”
沈清和点点头,问道,“处理时可有遇到什么差错?”
“回公子,一切都很顺利。”
沈清和“嗯”了一声,继续翻看手里的账簿。
承和一年十月初,下拨纹银万两用于修筑荆江。十月底至十一月底,修筑堤坝所用材料人力费用用去半数,余五千两。来年三月,加固堤坝用去一千两。六月中旬,梅雨时节荆江江水暴涨,挖造排水渠,在荆江沿岸设用于堵水的沙袋用去三千两。共计近九成用于修筑房屋堤坝,剩余千两。
承和二年十月,下拨纹银五千两,用于加固堤坝及修缮周围农田猎户房屋用半数。由于上年余一千两,共余三千两。
……
承和五年三月,下拨纹银五千两,三月底至四月中旬进行修缮事宜,用去半数。同年七月至九月,大旱,近三月未见滴水,不得已设引水渠,引荆江江水于农田灌溉,用去三千两,未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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