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你说。”皇帝声音听不出喜怒,敲了敲龙椅。
“回父皇,儿臣主战,西蜀百姓虽安居乐业,但自从与北疆,南燕签订公约后,休战十年。这十年内,林将军日日操练兵力,西蜀士兵日勤于精,早就不输于北疆,南燕了,儿臣认为可战。唯一就是该注意南燕,防止南燕黄雀在后。”
“秦珩?”
“回父皇,儿臣附议七皇兄的建议。北疆兵卒虽凶猛,但兵器不足。西蜀胜在武器,人数上面。更不提西蜀还有林将军坐镇,就是对上,也是我们胜算大。”秦珩道。
皇帝“嗯”了一声,到底还是顾虑太多,没有表态。
沈清和同意秦筠说的,西蜀可战可退,又兵力强盛,足以一战断绝北疆的念头,也给观望的南燕以震慑。
不过沈清和倒是明白皇帝的顾虑,为君者,必先要考虑西蜀的利益。就算是出兵,也要保证南燕不会是最后的那只黄雀。
接下来讨论的都是关于北疆挑衅西蜀边陲的事,没有按规定的时间下朝。正如秦筠说的,这场早朝持续了很久。
☆、京华春(4)
直至巳时才下了朝,沈清和坐的浑身都麻了,走两步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上朝这件事真不是人干的。
谢丞相,六部尚书,四位皇子,及沈清和,宋零榆,赵临奚都被皇帝叫去了御书房。
沈清和:……
他有些饿,早上的吃的那些糕点早就没影了。
因事项紧急,皇帝也没招待他们用膳,桌上有糕点,但皇帝不吃也没人敢动手。
“众卿坐吧!”皇帝道。
“谢陛下。”
沈清和瞥了好几眼桌上的糕点,抿了抿唇。
秦筠坐在沈清和对面,眸里溢了些笑意,定然是饿坏了,待会儿倒是可以带他去七皇子府,让厨子准备些他爱吃的。
“宋卿,赵卿,你们知道今日召见你们是为何事?”皇帝威严道。
“吏部事宜重要,不得有误。”宋零榆与赵临奚对视一眼,宋零榆率先道。
沈清和垂下眼眸,这就是敲打了。
对于六部,可用“富贵威武穷贱”来形容。吏部贵,位于之首,户部富,兵部武,刑部严,礼部穷,工部贱。工部因与士卒打交道,处于之末。
吏部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皇帝自然上心。
“两位爱卿好生负责。”
“微臣遵旨。”
皇帝看向了沈清和,“沈卿。”
沈清和站起来行礼,“陛下。”
“沈卿掌教学考试,秋闱即将到来,沈卿与下属监生好生商讨试题,为西蜀觅得良臣。”
国子监,礼下贤关,礼义所由出,人材所由兴,是西蜀重要的教学机构。
皇帝看了沈清和一眼,手指轻击大案,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与不可违抗,继续道,“沈卿尽快出了题目交由朕过目,也交给礼部尚书一份,这事耽搁不得,沈卿明白吗?”
沈清和顿了顿,“微臣遵旨。”
皇帝说得轻巧,这工程量可不轻,他刚当上国子监祭酒,对这些不甚熟悉,还得去请教请教几位监生。
沈清和也很期待见到几位监生大人。
“沈卿辛苦,授业之事也得提上日程了。朕记得春闱各地考中的举人就在国子监,还有朕的皇子,皇子顽劣,也要多劳烦沈卿管教了。”
皇帝说的如此,沈清和可不敢应。皇帝的皇子只能由皇帝管教。
“微臣遵旨。”沈清和不卑不亢。
谢荣抬起头看了沈清和一眼,昏黄的眼里闪过精光,这位新上任的祭酒大人倒是有分寸,前途不可限量啊。
国子监不止专门培养官员,就连皇帝,皇子也是在这里上学的。一般科举考试里高中的进士都要来国子监读书一年半载,而没有参加科举且在国子监读书的学生,可以免科举直接做官。
算得上是入仕的青云梯了。
要知道,名义上国子监祭酒是国子监里所有学子的老师,但这些学子保不齐以后会成为官场上的各种大官,人脉和政治资源的丰富,超乎常人想象。本以为原先的祭酒大人辞官还乡,于是多的是朝臣想要争抢这个职位。
秦筠挑了挑眉,这个职位,父皇是有意提拔了。
沈清和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以后要给皇子,官员的公子上课,不就意味着秦筠要叫他“老师”了嘛!沈清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秦筠看了沈清和一眼,就见他朝自己眨眨眼,秦筠失笑。
得了便宜还卖乖。
几位皇子的脸色有些微妙,一个比他们年岁小的老师。
秦时脸色更是古怪,他拉拢了沈清和这么多次不见松口。本以为他考试失意,自己可以给他个官职让他来自己这里,结果人家自己中了状元。官居国子监祭酒,更是众位皇子及大人拉拢的存在。父皇又有意提拔,秦时若有所思,看来以后拉拢沈清和得注意些了。
“关于北疆的事,高卿有何看法?”皇帝轻击大案,声音意味不明,叫人猜不透心思。
“回陛下,微臣认为该谨慎些,北疆这次的举动不明,有可能是虚晃一招,诱使西蜀出兵,好让我们先违背了休战的公约,他们趁虚而入。”兵部尚书恭敬道。
皇帝思索了会儿,也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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