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易面色一白,瘫软在地上。
三皇子秦牧面色有些灰败,完了。
“将柳华也带下去,择日再问。”皇帝摆摆手,一幅不愿再谈的模样。
只是这个择日就不知到何时了。
一树长老皱了皱眉,见着柳华的惨状,眸里有些动容,柳盐司有这样的女儿当真是三生有幸。
他从怀中取出了几封书信,还有一封西蜀的兵力图纸,“陛下,这也是老衲在宏忍房中找寻到的。”是范启闻与宏忍之间的往来书信,密谋,还有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所见所闻……
皇帝眸里有些怒意,皇弟这是要逼他到底了?
刘公公呈了上来。
皇帝看完后面色难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皇帝沉声道,“传朕指令,五年前官盐被劫一案凶手为范启闻,宏忍,徐哲易三人合谋,与柳闲无关联。”
这个旨意涵盖了西蜀现任盐司,户部尚书,及受万人尊崇,德高望重的大兴善寺长老,传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陛下圣明!”众臣齐声道。
皇帝闭了闭眼睛,压下胸口蓬勃的怒意。
秦牧似是被什么压弯了腰,面色白成一片。
“徐哲易,范启闻,宏忍,择日问斩,家眷发往边境,不得有误。秦筠,你可知晓?”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
“儿臣遵旨。”
宏忍听闻了他的下场后忽然抬起头大笑,似疯魔一般,他来自外邦,怎能死于西蜀律法之下?他这些年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是该好好休息了。
宏忍咬破了藏于牙齿的毒药,顿时软软的倒了下去,不一会儿七窍溢出黑血,很明显是中了剧毒。
沈清和面色一冷,偏过头。
皇帝面色难看。
秦筠取出帕子盖在了宏忍脸上,皇帝面色才好了些。
朝臣皆是面色难看,愣在了原地。
只有秦时用余光瞥了三皇子秦牧一眼,神色意味不明。他看着紫宸殿内跪着的柳华,如此看来,他还要谢谢柳华了,替他绝了三皇兄的争储之梦了。
“散朝。”
柳华眸里有些喜意,父亲,您看到了吗?女儿做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的身影有些疲惫,步步远离。
沈清和难得的脸上露出笑容,抬起头想前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往后看的秦筠。两人视线相对,皆是一怔,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一眼里带着未散尽的喜意,隐忍试探的思慕,及对柳华的钦佩。
替父申冤,御殿泣血,哪个男儿可以做到?
皇子如何?公子如何?歌女又如何?在这盛世你我皆是少年。
☆、泼茶香(1)
当日晚秦筠就带人抄了户部尚书府的家。其中搜查出来的东西抵得上半个国库,足足搬了一晚上。
徐府当晚也是灯火通明,侍从们来来往往,哭声,骂声经久不息。
徐泾被带出来时也不知这几日是怎么搞得,脸都有些瘦脱相,怨恨的看了秦筠一眼。
秦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徐泾顿时打了个冷颤。
在徐泾被带离秦筠身边时秦筠眼里是浓浓的占有欲。低声说了句“没有人可以觊觎他”,声音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徐泾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有想到点子上,仔细想了想他最近接触迷恋的人,好像只有柳华了……
秦筠站在徐府的院子里,看着这座府邸,一直没有挪开脚步。
这时竟有人扑到了秦筠身边,跪着求秦筠饶命。凑的极近,秦筠皱了皱眉,眸里淡漠,不带一丝感情的瞥了那人一眼。
那人顿时瘫软在地上,很快被侍从拖了下去。
秦筠甩袖站于院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徐府的灯火通明持续到几尽天明时才堪堪熄灭。
翌日,也就是中秋佳节这天。
过往的百姓见着户部尚书府门口贴了封条,还有官兵把守,顿时吓了一跳。
户部尚书不会真的如传言一般,被抄家了吧!
百姓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徘徊在东市,目光盯着户部尚书府,想要知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百姓中有人喊,“西市菜市颁布了诏令……”百姓们都抢着离开了户部尚书府门口。
果然,诏令上写,“经查明承和十五年官盐被劫一案幕后主使为今户部尚书徐哲易,盐司范启闻及大兴善寺宏忍,柳闲为其三人合谋所害,徐哲易与范启闻均革职。此诏令发往西蜀各地,望周知。”
有读过几年私塾识字的百姓高声念出了诏书上的字。
这个诏令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他们诬陷辱骂了柳闲五年,柳闲竟然不是凶手。
一个个低着头离开,都不太想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这就是人的劣性根,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自己犯了错误,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百姓。
直至到了酉时,太阳落山的时候,百姓们依旧是对于那道诏令不减热情,津津乐道,谈论着他们见着的徐府的惨样。
至于柳华,许是心虚,谈论的人极少。
今日晚霞极美,如画一般绚丽。
忆对中秋丹桂丛,花也杯中,月也杯中。 ①
丹桂飘香,整个镐京弥漫着桂花的香气。清雅脱俗,沈清和身上似乎都沾了桂花的香气,与青竹味互相缠绕,相辅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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