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舒展筋骨,透着圆滑与算计的眸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假笑道:“叔可没钱请你去外面吃酒。”
他心想:就是有钱也不会请你这种还望着父母要几分零花钱的穷逼小破孩儿,我自己不会享受?想占老子便宜混吃混喝,没这个门。
看到秃头的脑门儿就差没直接刻上会发光的‘算计’两个大字,余光霁嗤笑着又补了一句,“我请你。”
“真的?”秃头眼睛蹭地发亮,转瞬又暗了下去,怀疑道:“小屁孩儿有钱吗?别到时候酒足饭饱后又告诉我,你没带钱包。”
余光霁不耐烦的从兜里掏出钱,在秃头眼前晃了晃,“够吗?”
秃头睁大了眼睛,连忙点头,“够够够,早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不就得了。”
“我家没钱。”余光霁烦躁地踢了秃头小腿一下,催促说:“走不走?”
“走走走,当然走,”秃头也不恼,点头哈腰地讨好,“咱们上哪儿吃去啊?”
余光霁皱眉,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去哪儿都行,你带路。”
“妥!”秃头拍手应和,乐得屁颠屁颠走在前面,盘算着待会儿去吃露天烧烤配啤酒。
两人经过一家住户门前时,余光霁悄无声息地弯腰顺手捡走了那户人家随手丢弃在门口的废弃电线,他刚刚来时就注意到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秃头领着余光霁刚到楼下,余光霁突然急步上前从身后用电线束缚住了秃头,直接把他拖拽到电线杆跟前,手法娴熟利索地把人绑在电线杆上。
“操!狗崽子你阴我!”
秃头用力想要挣脱,可绑在身上的电线丝毫未松动,紧紧勒着他的皮肉,余光霁绑得紧,像是要把他嵌进电线杆里。
“我阴你什么了?吃露天夜宵啊?”余光霁嘴角勾起一抹痞气十足地笑,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只不过是请蚊子兄弟吃。”
秃头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下面是一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在蚊兄的眼里看来,简直是满汉全席。
余光霁有些发愁,“可惜了,才四月份,蚊兄不多啊。”
“你龟儿子脑子有病!老子警告你,快把我放喽!”
“对了,纠正一下。”余光霁说:“刚刚我是觉得余秋洁说得对,你配不上她。就算她是只已经烂了的天鹅,但天鹅也还是天鹅,不会比你这只癞蛤.蟆更烂。”
余光霁丢下这么一句后就要走,秃头还在身后扯破喉咙地骂骂咧咧,他定定听了几句,思虑片刻又转过身盯着他。
秃头的亲戚问候戛然而止,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哆嗦问:“你、你想干吗?”
他摸不准这个人,觉得眼前的这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
余光霁笑说:“深更半夜,你扰民不道德。”
秃头内心一阵绝望,万句草泥马不敢骂出口,心说你大半夜把人赤条条绑在电线杆上喂蚊子就很道德了?
“怎么办呢?”余光霁盯着秃头的嘴,皱眉陷入沉思。
秃头大气不敢出,把嘴巴闭得严丝合缝,心说这人不会疯起来直接拔他舌头吧?
下一秒,他又宁可这人干脆出手拔了他的舌头。
秃头眼睁睁看见余光霁脱掉了鞋子,把两只袜子一并脱下来,硬生生充当堵嘴布严严实实塞进了秃头嘴巴里。
完事后,他又慢条斯理地穿上鞋,想摸下巴欣赏一下,又嫌弃自己的手刚刚摸过袜子,最后只满意地点点头。
“以毒攻毒,这很好。”堵上这张臭嘴正合适。
袜子没多脏,就是他在外面流浪了两天,两天没换而已。
余光霁无视身后只能发出“唔唔唔”声音的秃头,潇潇洒洒地上了楼。
秃头活了大半生,为了活计什么羞辱没受过,什么脸没丢过,吃霸王餐被人揍得妈都不认识的痛扁他挨过,好吃懒做饿得发疯抢狗的狗食他也干过。
被袜子堵嘴,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简直令人发指、奇耻大辱!
余光霁重新回到屋子,从角落里翻出几个塑料袋,把垃圾全部收了起来,该扔的东西都扔了,沙发上的脏衣服连同私密衣物也都全部收起来洗掉,晾晒好。
等把整间屋子收拾好,余光霁窝在沙发上休息,还没坐上几分钟,肚子又饿得不行。
他上一次吃东西还是在昨晚,今天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就是神也扛不住饿啊。
余光霁起身去小厨房找了一圈,只找到面条,一个番茄和两个鸡蛋。
这是余秋洁的生活常态,或者说,她其实生活不能自理。
余光霁将就给自己煮了碗番茄鸡蛋面,只放了盐和鸡精,味道清淡可口,适合长期没进食的空胃,不刺激。
第26章
他面还没吃几口,门口就传来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响动,还用力拧了拧,随后有女人拔出钥匙小声嘀咕的声音传进来,“我忘记锁门了?”
余光霁没什么反应,置若罔闻地大口吃面,片刻后房门突然“砰”的一声响,被人从外面拧开后直接暴力地撞开了。
两道纠缠的身影就这么大刺刺暴露在门边,显得急不可耐。
余光霁抬起头,握着筷子的手一僵,脸黑成了锅底,手下用力“啪”的一声直接单手掰断了一双筷子。
那如胶似漆的男女似乎没料到这屋里还有个人,正抱在一起忘情激吻,亲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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