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嫱没再驱赶余光霁,加入葱姜番茄酱蚝油生抽后拿起旁边的可乐就往锅里怼,看得余光霁浑身一僵,后背发凉。
饶是冷静如他,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佛慈悲,你是想毒死谁啊?”
江嫱翻了个白眼,盖上锅盖准备小火煮二十分钟收汁,“反正又不是毒你。”
“……那我还得谢谢您不杀之恩。”
余光霁说着绕过她,去旁边准备做鱼的调料配菜,随口问江嫱,“葱姜蒜香菜有没有什么忌口不吃的?”
这回换江嫱抱臂靠着门沿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口回:“没有,多放香菜。”
余光霁抬起头觑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切菜,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头蒜丢给江嫱,“剥出来。”
江嫱扬手接住,问:“要几瓣?”
“重口味,全部。”余光霁抬起头看着她,嘴角上翘,“动作快点。”
看余光霁下厨是一种视觉的享受,这个人做菜和他做人一样雷厉风行,动作干脆利落,极其养眼。
江嫱看了会儿,锅里的鸡翅到时间后香味浓郁,她盛起来把锅拿出去洗,洗干净回来时余光霁已经拿着筷子吃上了。
看她回来,表情还颇为赞许地点点头,“味道还不错,再接再厉。”
江嫱:“……”
江嫱放下锅冲过去,不由分说先是一脚飞过去,被余光霁闪身躲开了。
他咬着鸡翅愕然地睁大眼睛,看江嫱护食的动作渐渐琢磨过味儿来,刻意拖长尾音地“哦”了一声。
“原来这鸡翅,是你给简蠡开得小灶啊。”余光霁笑得特别不要脸,嬉皮笑脸道:“早说啊,早说我就吃得不那么斯文了,我该每一块儿都舔上一口。”
江嫱没理他,端着鸡翅径自走了出去,余光霁啃干净那只鸡翅开始热锅做鱼,没一会儿端着一盆色香味俱全的水煮鱼出来,上面铺着满满一层香菜。
鲍芃芃看得眼睛发亮,把桌上中间的位置挪了出来,余光霁刚放下鱼转手又去捞了块鸡翅丢进嘴里,这野人吃饭直接上手的操作把其他人都看怔了。
“干什么?”余光霁嗦了嗦手上的汤汁,一脸的理直气壮,“我今天累得像条狗一样,啃只鸡翅怎么了?过分吗?”
鲍芃芃和施泗齐刷刷摇头,江嫱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简蠡皱着眉,抬起头问他:“洗手了吗?你就直接上手。”
“怎么?嫌弃我?你要是嫌弃直接给我吃啊。”他说着就要动手端盘子,被简蠡一筷子敲在手背上,触电般收了回去。
简蠡看着他,只简短有力吐出四个字,“吃你的鱼。”
余光霁有些意外,他只想着做没想过要留下来吃饭,简蠡的言外之意却并没有半点儿要赶他的意思。
他低头笑了笑,坐下来后没再和简蠡抢鸡翅。余光霁几乎做了全鱼宴,厨艺也是真的不错,江嫱吃烤鱼和水煮鱼吃得特别多。
只不过余光霁才吃了一半就起身和他们告别,“余秋洁今天买鱼估计也是等我回家,你们吃好,我先回去了。”
鲍芃芃和施泗还略有不舍地挥挥手,特别是施泗嘴里还叼着鱼尾巴激动道:“余哥,下回再来啊。”
简蠡替江嫱挑鱼刺的手一顿,把鱼肉无声无息地夹进了江嫱碗里,才问:“你们不怕他了?”
“怕什么?他也没有学校里传得那么可怕啊。”鲍芃芃无所谓地摆摆手,看到江嫱夹走香菜时明显愣了愣,好半晌才又补了句,“假的假的,传言里肯定都是假的。”
施泗吃着吃着,突然大叫一声,着实吓了其他三人一跳。
鲍芃芃问:“你抽什么风呢?”
“老爷子呢?我们只顾着自己吃是不是把老爷子给忘了?”施泗看向简蠡。
江嫱和鲍芃芃面面相觑后,也看向了他。
简蠡放下筷子,起身说:“放心吧,这鱼身上刺太多,老爷子也不吃。你们接着吃吧,我去给老爷子做点饭。”
江嫱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我吃饱了。”
简蠡点点头没说什么,去厨房里做好饭菜端去屋里时,还特意把包里的眼镜摸出来戴上。
看得江嫱一头雾水,简蠡拿起屋里装着照片的相框递给她,照片上有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和他七八分相像。
“这是我爸,他和我妈两个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贵州山里支教了。”简蠡垂下头,看不清楚表情,“到现在也没回来。老爷子年龄大了,前几年还能勉强分清楚人,现在……”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也可能是特别想他们的原因吧。”
江嫱了然于心,把相框放回原处,跟着简蠡去里屋,“去医院检查过吗?会不会是阿尔兹海默症什么的?”
“检查过了,医生说不是,老人家的身体各项指标都还挺好,除了营养跟不上。”
屋里的电视还放着,简老爷子靠在沙发靠背上用报纸遮着脸,身上还盖着一张薄毛毯,简蠡走过去拿下报纸放在桌上,关掉电视。
“爷爷,起来吃饭了。”简蠡轻轻碰了碰老爷子的肩膀,把碗筷摆放好。
简老爷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偏头看到旁边的江嫱时,笑容可掬,“是小蠡同学吗?真是个白净的小女娃啊。”
老爷子说完看向简蠡,脸上都是怀念,“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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