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莫测,简蠡的笔在李善思名字后面停了几秒,又把边焕两个字写了上去。
鲍芃芃最先反应过来,起身一把抢过简蠡手里的名单表,脸上还带着愠色,皱眉问他,“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做决定呢?问过江嫱了吗?”
简蠡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这种小事需要很慎重吗?再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啊。”
说完,他朝江嫱一阵挤眉弄眼的暗示,江嫱反应过来后跟着点点头,“是,简蠡他和我商量过了。”
李善思眉毛微动,刚刚还紧抿的唇顷刻间放松下来,得意洋洋地朝鲍芃芃扬了扬眉。
边焕抬起接纸的手僵在半空中,定定地看了简蠡好几眼才收回,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好了,既然已经选完,也没有异议。”李善思说着朝鲍芃芃摊开手,眉飞色舞道:“那么请鲍芃芃同学把名单还给我吧,我还得传给其他同学。”
“别急啊,还没写完。”简蠡说着又抽过鲍芃芃手里的名单表,抬笔就写。
听到这句话的边焕脚步一顿,皱眉思索片刻后,头疼地抬手按了按额角。
简蠡非常直接的在李善思和边焕后面加上个鲍芃芃的名字,一气呵成后,转手就把纸递还给了李善思。
“现在好了。”
李善思接过,疑惑地低下头看了眼,脸色倏地一变。
看她整张脸跟调色盘似的变化,鲍芃芃好奇地踮起脚尖也凑过去觑一眼,看清楚后抽了抽嘴角,“什么情况?还能这么选吗?”
“鲍芃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成绩考得有多‘优秀’了?”简蠡说:“倒五,给你垫底的那四位全是男生,你还有选择吗?倒是直接省了这个过程。”
女生本来就比男生多一位,按月考成绩的排名作参考,鲍芃芃只能是最后一个选择的,但那时已经没有人给她选了。
“是哦,女生中我垫底,没有选择的机会啊。”鲍芃芃幡然醒悟过来,喜形于色,“所以我就是老池所说的那个多余的女生了?那我岂不是可以随便加进一个组啦?”
没有选择,也意味着她可以随便选择,喜忧参半。
就像有时候舍弃,并不意味着绝对失去。
李善思表情变得很难看,瞪一眼鲍芃芃后转身离开。
这明明听起来是一件还挺悲伤的事,恐怕大多数自尊心强的女生都不愿做这个难堪的“多余”,怎么换到鲍芃芃这儿还成意外之外的惊喜了?
简蠡和江嫱相视一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瞬间又满血复活,乐得连蹦带跳的鲍芃芃,在心里感慨了句真是神经大条。
江嫱无奈地扶额,叹口气道:“鲍芃芃,如果靠智商吃饭,你第一个饿死。”
下课铃一响,江嫱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人往怀里塞了一摞练习簿,抬头一看是上回她们被杨萍罚深蹲时盯梢的七班英语科代表,那女生捂着肚子有些难受,“同学麻烦你了,我肚子疼想去趟厕所,拜托你帮我把练习簿送去七班。”
还不等江嫱反应,女生刚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跑向了厕所的方向,江嫱只得抱稳怀里的练习簿往七班教室走。
她刚走到门口,七班教室里突然冲出来两个嬉闹的男生,在差点儿撞上江嫱时及时刹住了脚,看她是生面孔好奇地问:“同学你是?”
江嫱眼睛的余光往教室里瞥了眼,正想把七班的练习簿交给男生,视线扫过教室的几秒里,不经意间看到了被几个女生围坐在中间的易清危。
她微微蹙眉,眼睛锁定过去,易清危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瞪着不断向她逼近还在滴着墨水的毛笔。
济英三中把一周一节的美术课换成了书法课,因为无论老师怎么强调课下要练字都被学生当做了耳旁风,索性直接把练字搬上了课堂,实行强制性。
七班应该刚刚上完书法课,很多同学的桌面都是一片狼藉,桌面上偶尔还有一两瓶没拧上盖子的墨水瓶。
“喂,同学?”男生伸手在江嫱眼前挥了挥,疑惑地低头看了眼她双手抱着的练习簿,看到班级一栏上面标注的七班时恍然大悟,“哦,你是给我们班送……”
“给你们送练习簿的。”江嫱说着,抱着练习簿径直往教室里走。
男生伸手接练习簿的手僵在空中,转瞬化解尴尬似的收回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着江嫱的背影一脸奇怪地呢喃,“直接给我不就得了?”
江嫱走进去, “砰”的一声把作业本重重怼在了易清危的桌上,抬手扼住握着毛笔逼近易清危脸的那个女生的手腕,沉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那女生怔忡了几秒,侧头看到江嫱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时,一脸莫名其妙地甩开了她的手。
毛笔上的墨汁直接甩在了江嫱的校服上,泅染出了一条墨色的斜线,从侧脖颈一直衍生到衣角。
墨汁被溅在脖子上时冰冰凉凉的让人很不舒服,江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抬手摸一把脖颈,垂眸看了眼掌心,已经被墨汁染黑了一片。
女生有些心虚,小声道:“你、你谁啊?闯进我们班干吗?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活该啊。”
“我发现你还真是喜欢睁眼说瞎话啊,”江嫱睨着她,又问了遍,“那你们刚刚在干什么?这毛笔是往人脸上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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