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良先入为主的觉得易清危的表情骗不了人,登时一颗慈父心作祟,满腔怜悯泛滥,对上两个女生时也没了先前的和气,板着脸沉声说:“你们两个同学,知错就要改。不能捡着易清危同学不会说话的弱势,就随便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女生:“……”难道不是江嫱说什么就是什么?鬼知道她究竟能不能看懂手语,还是单纯糊弄人的把戏。
两个女生不爽地撇了撇嘴,在家长几次三番地瞪视下,才极不情愿地开了尊口道歉。
易清危说不出话,只能诚惶诚恐的一个劲儿摇手,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安放手脚。
江嫱当翻译上瘾,适时来了句,“好了,她说这次勉强原谅你们。”
易清危:“……”
轮到江嫱时,她道歉道得相当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不卑不亢。
可能是自信使然的原因倒是让她的那句道歉听起来,还有种让人觉得是这两个女生蛮不讲理,不识好歹的感觉。
“阿嫱,你还应该为你的不礼貌和顶撞,向杨老师道个歉。”江年出声提醒,嘴角微微往上扬起,特别官方的笑。
杨萍微微有些惊讶,似乎没料想到江年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下意识挺直了背脊,露出了今天第一张笑脸。
江年这个家长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识大体高格局的好印象,一言一行又是温文儒雅好相与的感觉。
此话一出,倒是显得杨萍小心眼,过于斤斤计较了,她那句“只是孩子脾气,不必放在心上”的场面话刚到嗓子眼,就听到江年侧头对江嫱说道:“老师是老师,可你是个学生。”
言外之意,老师合不合格称不称职,那都是作为老师的个人涵养,可作为学生,你只需要做好学生的分内之事应尽之责就行。
别拿他人的廉价,拉低自己的档次。
杨萍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脸上阴云密布又不好发作,只能假笑着接受江嫱的道歉。
一出办公室大门,江年的表情就垮了下来,江嫱立马举起双手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江年定定看她几眼,无奈地叹了声气,整理好衣服嘱咐她回去好好上课后,又赶着去上班。
江嫱松口气,转头就听到走廊尽头两个家长在教训自己的女儿,其中一个家长手指直往女生脑门上戳,“丢不丢人?我问你丢不丢人?真是没出息,我辛辛苦苦挣钱让你来上学,你倒好!学不好好上,净给我整出些幺蛾子!”
“还去欺负个哑巴!我看你现在就是个女混混,丢人现眼的东西!”那家长似乎觉得在办公室里的低声下气唯唯诺诺,让自己颜面尽失,有些绷不住脾气。
破口大骂一通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另一个家长还算理智,厉声数落几句后也转身离开,经过江嫱身边时对她生硬地笑了笑,一闪而过。
那两个女生抬头看到江嫱时,眼里都是怨毒和埋怨,觉得江嫱是特意靠墙站在那里看她们笑话,两人都是一副恨不得用眼神戳死江嫱的神情。
江嫱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反瞪回去,“瞪什么瞪,比谁眼睛大还是没见过美女?”
“江嫱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两个人越过江嫱,狠狠盯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撂下这么一句。
威胁性为零,江嫱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眯起眼睛看她们,抬手掏了掏耳朵示意自己没听清,麻烦她们再复述一遍。
她满脸云淡风轻的态度把两个女生气得不行,冷哼一声后扭头就走。
江嫱扫了眼走廊没看见易清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上课的预备铃打响,教室还在楼下,江嫱也顾不上其他,加快速度往教室赶,一个不留神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倒。
江嫱登时被吓得灵魂出窍,大惊失色地惨叫一声,手臂陡然被一股力道稳稳拽住,才只往前趔趄了几步。
待稳住身形后,江嫱垂着的脑袋定定看着那只差点儿绊她一跤的脚几秒,不由分说就是一脚踩上去,还狠力碾了碾。
余光霁脸色微变,吃痛地抽回自己的脚,抿紧薄唇笑得比哭还难看,对江嫱竖起一个大拇指:好样的。
江嫱看了他一眼,笑起来,“下回打招呼的方式可别这么特别了,我掌握不好力度。”
余光霁活动几下被江嫱踩疼的脚尖,抬手娴熟地比划出几个手势,随后勾唇一笑,环胸抱臂一脸探究地靠着墙壁看着她笑。
江嫱皱起眉,问他:“什么意思?几天不见,你变哑巴了?”
余光霁挑起一边眉,表情揶揄,“我之前好像听到某人说,她会手语?”
“你偷听?”江嫱笑了一下,没觉得尴尬,实诚的不行,“我瞎编的不行吗?”
“倒是你,看不出来你还有听墙角的癖好。”江嫱说:“不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快上课了,没时间跟你叽叽歪歪。”
余光霁点点头,双手插进裤兜转过身走在前面,江嫱跟着他走,边走边听他说:“听墙角没什么意思,不过听你的墙角体验感还不错。没什么事,就是好奇验证一下。”
江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莫名觉得他还有些小幼稚,“就为了验证我会不会手语?你够无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