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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太长了,当时的余光霁提到的想和谁交流,他已经记不清了。
    江嫱把小本本还给易清危,心里还有些半信半疑,横竖易清危都不可能骗她,那就是这余光霁到底在想什么,让人捉摸不透了。
    一下课,鲍芃芃就从书堆里抽出草稿纸,瘫在桌上咬着笔杆子生无可恋,“八百字检讨,我光是写语文作文就够吃力了,这不是浪费我珍贵的脑细胞吗?”
    江嫱抬头瞄了鲍芃芃空空如也的草稿纸一眼,表情轻松,“随便写写就得了,对了,检讨书格式是怎样的?”
    鲍芃芃抽了抽嘴角,偏过头看她,“不会吧,你不会第一次写吧?”
    “第一次写很丢人吗?”江嫱不以为然问。
    “不,是我丢人了。”鲍芃芃拍了拍脑袋,从桌上支棱起来,给自己加油打气,“首先,检讨书三个字首行居中!其次第二排,尊敬的老师们和同学们,冒号。下一排,您好,感叹号!接着就是正文内容了,请自由发挥。”
    江嫱挑了下眉,根据鲍芃芃说得格式起了开头,开始洋洋洒洒写起来,看样子还写得无比顺畅。
    鲍芃芃更愁了,抓起草稿纸搬着小板凳和江嫱拼桌,伸长脖子使劲儿瞅她的内容,还没写两排都是些官方用语,看不到什么名堂。
    “你说简蠡他们三个都可以不写,我们作为受害者为什么要写?”
    江嫱掀起眼皮觑她一眼,闲闲道:“他们没动手,我们动手了。动手了那就不叫欺负,叫互殴。”
    “还不能还手,那我们也不能傻兮兮站在那儿挨打啊!”鲍芃芃气得丢掉笔,一脸不服气,“什么破玩意儿,我没错!写不出来!打死我也写不出来!”
    江嫱叹口气,“也不是不能还手,检讨是想罚我们不该选择最极端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样只会两败俱伤。是想让我们学会冷静,学会退一步海阔天空,矛盾无法化解时需要及时告知老师。如果学生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都要靠拳脚打上一架解决,学校的秩序不都全乱套了吗?”
    鲍芃芃听着这些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就头疼,压根儿都不过脑子,左耳进右耳就出。
    她盯着草稿纸咬着笔杆子认真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抬起头神采奕奕的对江嫱说:“我觉得你刚刚那段话说得非常好!不如你再说一遍,这回说慢点儿,我笔录下来做检讨内容。”
    江嫱呵呵僵笑两声,无情地泼冷水,“就算你把我的原话一字不漏地抄录下来,也凑不齐你的八百字。”
    听言,鲍芃芃深吸口气,登时整个人都焉了下去,烦躁的再次撒手不干了,“真是气死人了,这到底要怎么写!”
    江嫱笑起来,“这很简单啊,你只要围绕着我的美貌狂夸出八百字,也不算偏题啊。”
    鲍芃芃定定盯着江嫱看了好几秒,倏地起身,拿起草稿纸搬起小板凳转身就走。
    简蠡从后门进来刚好和鲍芃芃擦肩而过,在江嫱身边坐下时笑问她,“你怎么她了?我听她一路骂骂咧咧骂你不要脸。”
    江嫱无奈耸肩,“哦,没事,就是教她怎么写检讨书。”
    直到天边覆上一层薄薄的夜色后,易清危才摸着路灯回家。
    她居住的那栋楼里昏暗的走廊灯老是一闪一闪的,左右两边墙头斑驳,没脱落的白墙皮上也都是小孩子的涂鸦。
    张牙舞爪的鬼画符,在晚上不经意看到时还会有些毛骨悚然的吓人。
    易清危还没走到自己家门前,就已经听到了里面噼里啪啦在摔东西,和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对门邻居的房门打开了,露出一张沟壑丛生却慈祥温和的老妇面孔,她腿脚不利索,颤颤巍巍地扶着房门出来。
    看到易清危时,朝她招了招手。
    易清危没说话,赶紧走过去扶住老婆婆,把她扶进屋子里的破皮沙发上坐好。
    老婆婆拉着易清危在自己身边坐下,双手比着手势,“小危,先别回家,在奶奶家躲躲。”
    易清危回以微笑,同样用手语回:“奶奶没关系,今天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了。”
    老婆婆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朝她挥挥手。
    易清危起身双手捏着书包带走出去,临到门口时又转身对着老婆婆比划道:“要是觉得太吵,记得往耳朵里塞点棉花。”
    老婆婆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棉花团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易清危这才放心地笑笑,转身把门贴心的带上了。
    第62章
    老婆婆是永平街众所周知的聋哑婆婆,但其实她只是哑并不聋。
    只是因为年纪太大了,耳朵的听觉渐渐退化,很难听清别人说的内容。
    反正她又哑不介意在多个聋,婆婆到底姓甚名谁叫什么连她自己都忘了,一来而去大家都习惯了直接叫她聋哑婆婆。
    她之所以这么不起眼还众所周知,是因为她烈士家属的身份,老太太的丈夫外加一双儿女都是军人,却都双双为国捐躯。
    聋哑婆婆的生活靠着儿女丈夫死后的抚恤金和国家一直的支援才有所保障,在永平街即便是再混蛋的人,也不会欺负到她头上。
    易清危的手语就是聋哑婆婆手把手教会的,作为回报,她会时不时帮婆婆采购些鱼肉蔬菜和生活用品,照料她的生活。
    而婆婆除了易清危也谁都不愿意亲近,两个人常年累月的互相照拂,使得这两个人亲如祖孙,也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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