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泗:“……”
鲍芃芃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碗里多出来的牛肉,又侧目看了看边焕。
边焕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注意到她在看自己,微微偏头对上她的眼睛,催促道:“快吃,他过来抢了。”
鲍芃芃登时警铃大作的一侧头,恰好看到施泗的筷子正悄悄伸向她的碗,千钧一发之际,想也没想直接上手把牛肉塞进了嘴里。
施泗的筷子悬在半空,整个人都傻眼了,“我去,你够拼啊!”
鲍芃芃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地对着他嚼了嚼,感慨道:“最后一块肉就是香啊。”
施泗脸色铁青,几个人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两个活宝。
余光霁早就吃过了,正霸占着老爷子的摇椅躺在上面瞎晃悠,见到那边混乱的场景,拖长尾音地笑笑,“几年没吃肉了?”
江嫱瞟他一眼,“是你不懂,肉抢着才好吃。”
“哦,”余光霁回视她,眼尾一扬懒懒道:“那你刚刚怎么不去抢?”
江嫱耸了耸肩,非常直白,“我塞不下了。”
刚刚简蠡都没怎么吃,全给她夹了。
回家的路上,江嫱思虑了好久,还是开口问:“你要出国怎么没听你说过?”
边焕表情很平静,在隐隐绰绰拉长的路灯灯影下慢悠悠骑着自行车,淡淡道:“不确定的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可我听娘娘说,钟主任在四处联络这事。”江嫱沉默了几秒,才问:“你拗得过她吗?”
边焕没出声,沉默以对,两个人之间安静了好久。
江嫱知道,不说话就是答案了。
在简蠡家吃完饭后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易清危蹲在家门口逗留一会儿,本想着等夜色更深,大姨和大姨父都睡了再溜回去。
没承想,一开门就看到易英秀坐在桌边,她听到开门的动静,一转头就看到易清危僵在门口。
易英秀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眼睛就像淬了毒还闪着森森寒光的毒蛇眼,“行啊!大的小的都喜欢往外跑是不是?这么喜欢外面,还滚回来干什么!”
易清危脖子一缩,看到桌上已经凉透还没动过的饭菜,知道大姨父这是又去外面鬼混还没回来。
每逢这时候,易英秀的怒火就会瞬间烧到最高点,意识到自己不可避免将要受到迁怒,遭受易英秀的满腔怒火。
易清危连害怕和挣扎都不想了,就这么静静立在门边,等待着暴风雨的洗礼。
她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见易清危非但没有躲和瑟缩,反而一脸坦荡地望着自己。
没来由的,她仿佛在这女孩儿的身上隐隐看到了那个行为举止总是自信得体的妹妹。
易英秀整个人都愣了下,脚步停在女生面前。
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才迟来的发现,易清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如今的她精神满满、面色红润,看起来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模样又周正好看。
完全遗传了她的母亲。
易英秀的眼睛狐疑的从易清危的脸上往下滑,落在了她怀里紧紧抱着的一包貌似很柔软的东西上,伸手想抢过来。
可从一开始就像被摁了静止键的易清危突然反应激烈,非但死活不撒手,还奋力把包袱往自己怀里拽。
易清危很久没这么跟她杠上了,易英秀眉目一厉,更不可能撒手,两个人都在往自己方向使力拉扯,就像拔河的拉锯战。
最后是外面的塑料袋子不堪重压,直接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掉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两件棉袄,一件淡黄色一件粉色。
显然没料到是这两样东西,易英秀顿了下,忽然抓起地上的衣服质问易清危,“你哪里来的这些衣服?我说你最近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穿你根本没有的衣服,还成天往外跑!你干什么去了!”
易清危慌忙抬起手比划,努力解释,“这是朋友送我的衣服,她不穿了的。”
“你放屁!这衣服崭新的一看就没穿过,料子一摸就不便宜,什么朋友送你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送我啊!”易英秀猛地把衣服扔在地上,向前一步揪住了易清危的耳朵。
“易清危!你是不是偷偷滚出去当贼了!”
解释不通的。
她就是想找个理由打她一顿出出气,易清危原本想掰开易英秀揪住她耳朵的手,意识到再怎么挣扎也没用时,手臂无力地垂下来,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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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蠡最近的心情都不大好,上课也老是走神,江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伴去上厕所的时候顺便跟鲍芃芃提过一嘴。
鲍芃芃像是恍然了过来,忙不迭快步走到简蠡身边问:“还是没收到叔叔阿姨的回信吗?”
简蠡沉默地摇摇头。
鲍芃芃琢磨一下,挠了挠脑袋,“我记得你上次收到回信好像还是暑假的时候?”
提到这个,简蠡的眼眸又黯淡了几分,低低嗯了声。
江嫱赶紧用手肘拐了下身边的鲍芃芃,鲍芃芃会意后,立马改口,“会不会是最近太忙了?我们新学期开学,山区的学校也是新学期开学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合情合理,鲍芃芃捅了捅身边的江嫱,“对不对大小姐?”
对你个大头鬼!
江嫱简直想捂住她的嘴,幽幽提醒她:“半期考试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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