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姯不为所动,瘫在椅子里旋来旋去跟个半身不遂的大爷一样,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抠着指甲闲闲道:“知道啊,顶级流量烂片王嘛。”
“……”制片人一哽,盯着她平复了好久才好声好气问:“你对他的成见是不是深了点?”
听言,单姯立马坐直了身子,敛着眉表情严肃的纠正,“我真不是对他有成见,只是对我岌岌可危的前途堪忧,怕他这么一演直接断了我的职业生涯。”
“……”
“姐,我真不想这么早就告老还乡。”
制片人:“……”
单姯深思熟虑片刻,接着又道:“主要吧,已经不是我们剧本烂不烂的问题了,是他拍到哪儿哪部就是烂片。”
“……”
“您要非让我拍他,那我还是继续做我的场记。”她仔细想了想,意识到自己拒拍后可能造成的影响,又视死如归的补充,“辞职谢罪也行。”
两人确定关系的那天,江季同把人拖到角落里一通狂亲,一脸秋后算账的不痛快,“听说姐姐宁愿做场记辞职都不愿意拍我?嗯?”
单姯脸都笑僵了,缩着脖子一脸谄媚:“我们未来的大影帝,您上哪儿听了风言风语?”
“没上哪儿听,就是亲耳听到。”江季同眼睛一眯,笑得不怀好意,陡然逼近她,“姐姐,背后说别人坏话,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人间清醒大小姐×稳中带骚烂片王(白切黑)
第129章
江嫱之后回想起来,她应该早见过简蠡才对,在这一切发生之前。
天台上那声吼得肝胆欲裂的呼喊,她坠楼时天台沿边上扑出的几个人头里,其中一张面孔就是简蠡。
只是当时她太绝望了,眼所能见之处皆是灰败一片,世界在那一刻是悄然失去颜色的,就像老旧卡带的黑白影像,以至于他的面孔都失去了色彩。
现在越想,江嫱越觉得缘分妙不可言,好奇问:“你当时去天台做什么?吹风?”
“当然不是,”简蠡笑着张口否定,若无其事地说:“天台清静,我原本是想趁着升旗仪式的时间抓紧把网上对你不好的言论删干净。”
听言,江嫱愣了愣,脑子里飞速闪过责编的话,再看简蠡时表情有些迟疑,“所以在一夜之间把网上的那些恶评删干净的黑客,就是你?”
简蠡抬起头,一侧的眉梢轻轻地动了下,眼神柔和地看着她,“怎么了?不相信你男朋友这么厉害?”
江嫱摇摇头,心里有点难以言喻的难受,又有一丝被人守护着的甜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
就听到简蠡自嘲地笑了笑,低着头眼神黯淡了几分,“我厉害,我厉害什么?再厉害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你从我眼前跳了下去。”
当时他在通向楼顶的楼梯房背面,靠着墙壁敲代码,没一会儿就听到楼下愈发嘈杂的人声,升旗仪式的预备曲被更响的警笛声掩盖。
动静大的扎耳,他的注意力难以集中,索性直接合上了电脑想往楼下走,刚绕到楼梯房前面,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天台水泥沿边上的少女。
女孩儿瘦削的身影倔强地立在至高点,一袭白裙在风中猎猎起舞,长发被风刮在脑后如同涌动的黑色海浪,那种荒凉暮沉的美让简蠡心神剧颤。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江嫱,这个他曾经无数次默默地跟在身后注视着她背影的女孩儿,在这一刻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天台的风很大,大到简蠡不由自主的放轻着呼吸,生怕风再大点会把江嫱生生吹下去,他不敢出声,因为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全身上下紧绷着,精神处在崩溃的临界点,怕突然出声吓到她。
简蠡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白纸折成了纸飞机,希望飞出去引开她的注意力,借机冲过去把人拉下来。
他才刚刚折好,江嫱突然有个扬手一挥的动作,这个动作带动着她整个人都晃了晃。
简蠡呼吸一滞,脸色大变,再也来不及多想把手里的纸飞机飞了出去,本来是朝着她身边掷出去以此错开她视线,分散注意力的。
谁知道半道刮过来一阵邪风,直接吹偏了纸飞机,朝江嫱后脑勺的位置直直扎过去,突来的变故让简蠡草木皆兵乱了阵脚,下意识惊呼出她的名字。
听到呼喊,江嫱下意识也跟着回了头,他眼睁睁看着这只本意是助他救人的纸飞机成了最后的刽子手,扎中了江嫱的眼睛。
眼睁睁看着她受到惊吓,身体失衡脚底打滑……
那一幕成了简蠡永久的噩梦。
江嫱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简蠡陷入回忆脱离躯壳仿佛飞回了五楼天台的灵魂才被重新拉了回来。
他回拥着她,细细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感受着怀里少女的体温,那种没有重心的失重感才慢慢消失殆尽,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踏实与安心。
两个人就这么抱了会儿,简蠡后知后觉发现场地不大对劲,忍着笑用下巴蹭了蹭江嫱的脑袋,“这是学校,要不我们还是注意点儿影响?”
江嫱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在简蠡怀里瓮声瓮气道:“不要,反正我们都要毕业了。”
六月高考完。
鲍芃芃接到了江嫱打来的电话,得知她已经在老家安顿好后,非闹着要过来帮忙,鲍芃芃也没拒绝,只是让她处理好她那边的事后就可以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