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苏月晚。
苏晖将那张有些泛黄的纸整齐叠好,收进胸口的衣服里。
“是谁?”热酒问道。她自然知道苏晖方才读完了一封信,心里又清楚明白的知道此事自己本不该问,但仍抵不过好奇,左右大不了得不到回答,自己也并不是非要知道有关他的事情。
“二姐的信,你们见过的。”可苏晖很显然没打算瞒她,“那日在树林里,她本跟在我身后,那日是她途径青州,赶巧碰上了,便到树林一叙。”
“哦。”热酒点点头,“她……英姿不凡。”虽然只有短短一面之缘,如今回想起来,热酒已然能记得她一身玄白短打坐在马背上的样子。
苏晖没有接话,他走到书桌边,拿起笔回了两个字“安好。”,让“月晚”带了去给苏月晚。又拿出来一个烟折子,递给热酒。
“这是知樾的烟引,日后若分开了,有事可以用它唤了知樾过来传信与我。”
热酒看着他手里的烟折子,习惯性地挑眉道:“你说给我就给我,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苏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稍愣了下,而后放软了声音说:“好妹妹,你就收着吧。”
热酒被他的语气惊的抖了个机灵,手里的短剑差点没握住。她也不看苏晖,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有些结巴的说了句“好。”,一把将那烟折子抢了过来。
苏晖看她这幅样子笑的更开心了,热酒急得想跳脚,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让他闭嘴不许笑,房中氛围正轻松着,忽听有人敲门。
热酒安静下来,有些狐疑的看了眼苏晖,却见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拜访。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稳的问了声:“是谁?”
门外传来星野的声音:“小姐,是冷家家主带着女儿来拜访,说是明日就要离开青州,特地前来致谢。”
热酒目光一沉,她未向冷思君透露自己的身份,即使是冷思君无意间提到,冷州羽猜到那是自己,他要道谢也应该找苏晖而不是自己。
“不见。”热酒开口道,“就说我不喜见外人,不用谢了。”
“可……”星野还想再说什么,又被热酒打断。
“告诉他,我这人爱财,若真的要谢我,就留下千金。”
门外人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应了下去回话。
“你说他会不会真的留下千金?”热酒转而问苏晖。
“若真留下了你打算怎么办?”苏晖反问。
“嗯……”热酒歪着头想了想,“先去珉都买两套宅子吧。”
苏晖一听这话,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连说了几个“好”字。热酒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这人真是稀奇。
一方面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每次见他笑都觉得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另一方面他心里头又好像藏了万般事情。
他整个人像一个无底洞一般,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想了多少。
有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打散了房中原本因为笑声而轻松了不少的氛围,苏晖与热酒对视了一眼,那敲门声听起来又轻又密,竟透了点欢快的意味。
苏晖走过去开了门,只见冷思茗一个人捧着一个小布包站在门口,见到开门的是苏晖,兴高采烈地蹦了两下,喊了声“哥哥”!
苏晖愣了愣,温柔得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她:“你怎么来啦?”
“爹爹说,既然姐姐不想见客她就不上来啦。”冷思君一脸天真,“可是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就自己上来再谢谢你们!”
苏晖向前走了两步,自上而下,正可以看到一紫衣中年男人坐在堂中一雅座上,长剑靠在一边,若无其事自顾自的细细品茶。他鬓角有几缕白发,严肃的眉眼间带了丝柔和,怎么看都更像一位正道侠客。
只看了两眼的功夫,冷思君已经跑进了房间里,看到热酒,也不管她面色不善,兴高采烈的就跑过去扑到她身上,抱着她的腰甜甜唤了声“姐姐”。
热酒本有些不爽,可冷思君丝毫没有把她当成外人,只抱着她抬头,咧开嘴乐呵呵地笑。这小姑娘修养了几天,如今气色恢复,活泼可爱的模样,令热酒实在是狠不下心给她脸色瞧。
“你,你怎么来了?”
其实她本来下意识就想让她滚开,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
“思君亲手做了个手链,想送给姐姐!”冷思君兴冲冲地从布袋子里拿出来一条银色的链子。
热酒低头,那链子上的银丝还有翘起,还点缀了三四个小铃铛,看起来丑丑的,虽然做工粗糙,却还是可以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姐姐,我给你带上吧,你带上一定很好看!”
热酒的目光落到小丫头那包了白色纱布的手指上,看起来应该是为了做这个东西受了伤,心里瞬间五味杂陈,只任由她拉着她的手将那手链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冷思君满意的看了看那手链,满脸都是自豪,热酒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冷思君没有呆太久,她与二人道了别,欢快的跑走了。
苏晖关了门,这才走上前来。
“冷州羽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看起来是真的只是在等女儿。”苏晖道,他方才站在门边关注冷州羽的动向,并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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