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是星野啊!”那人激动道。
热酒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地望向苏晖,却见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三年不见,却没想到当年蓬头垢面的少年收拾干净了竟是这副模样,热酒心里不由的有些感慨。
“小姐走后,我便一直跟着苏公子了。”星野道,“苏公子待我很好。”
热酒点点头,道:“没想到你如今竟是模样大变了,我都没认出你来。”
“嗯……是,是。”星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觉得这样,更……更好一些。”
“嗯,的确更讨女孩子喜欢一点。”苏晖在一旁接话道。
“啊?星野看上哪家姑娘了?”热酒问。
“没,没有!”星野忙接话道,“小姐别听公子瞎说,他开玩笑的。”
苏晖在一边笑着点点头,道:“对,我是开玩笑的。”
“星野,我与顾道长和……苏晖,还有事要谈,可能要麻烦你再去守着门了。”热酒道。
星野起身道了声“好”,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屋内只余顾长清,苏晖,热酒三人,一时无语。
顾长清见两人都一脸复杂的盯着他,也自觉踹门有些不妥,露出一个有些憨的笑来,解释道:“你们看我这,没手开门,就只能用脚了,拄着拐杖呢,不太稳……嘿嘿,踹门的时候,就,就没控制好嘿嘿。”
苏晖站起来,给他搬了一张有靠背的椅子到热酒床边,顾长清道了声谢,拄着拐杖一蹦一跳的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苏晖自己则是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床边。
意识到气氛有些许尴尬,顾长清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的鼻子,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苏晖,才慢慢开口道:
“那个……酒,酒酒,对……对不起啊,我……我……”顾长清有些说不下去了,那日热酒滚进火海中的最后一幕还在他眼前晃悠,每每想到就觉得内疚不已。
“我,我其实觉得自己根本没脸来见你的,但……但我觉得还是要当面给你道歉,我……”顾长清觉得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苏晖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根绳子,勒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苏晖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顾长清却觉得笑里藏刀。
热酒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你以身犯险帮了我许多,我也愿与你同甘共苦。只是我很好奇,那株草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顾长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声道:“那是,碧落草”
热酒心中疑惑,苏晖若有所思。
“碧落草……”热酒喃喃道,“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九州医典上记载,世间至宝灵药有四,碧落草,黄泉花,梭罗果,接骨枝。”苏晖见顾长清不说话,便开了口。
“碧落草为四宝之首,据说有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但这种草药十分奇特,它长在何处似乎是全凭自己高兴,完全没有规律可循,想要遇到它,只能靠两个字。”
“哪两个字?”热酒问。
“缘分。”
缘分。热酒在心里细品了一下这两个字,又问顾长清:“所以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我……”
“他向来脑子不大好。”
顾长清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有一人推门而入接了他的话,言语间满是怒火。
星野从方清墨身后探出头来,苦着脸道:“这个……我也拦不住。”
方清墨依旧是一身黑色道袍一丝不苟,但出来的太急,须臾剑被他落在了房中,头发也稍有些乱。如今看到顾长清完好无损的坐在椅子上,探头探脑的望过来,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是有些冲动了,躬身道歉。
“抱歉,在下方才……”
“没事,方道长也是关心则乱。”苏晖笑着摆摆手,“顾道长出来竟没有跟方道长说一声?”
“我留了字。”顾长清忙道。
“你的字我看不懂。”方清墨想起那鬼画符就觉得有些烦躁,冷声道,“跟我回去。”
“啊?我醒过来之后你每天看我跟他娘……跟,跟坐牢一样,老子……我,我都要闷死了,坐牢也有放风的吧!”顾长清有些激动。
“不是坐牢。”方清墨道。
“啊?对啊不是坐牢啊,你也知道不是坐牢?”顾长清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所以没有放风。”方清墨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啊!”顾长清想也没想就接了话,话一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对,“啊?什么?什么放风,什么,呸呸呸!”
热酒在一旁笑的忍不住咳嗽不止,苏晖忙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顾道长也刚醒没几天,不如还是先回去多休息一会儿。”苏晖道,“我与酒酒也还有些话要说。”
顾长清自然能听出来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感激的看了一眼苏晖,拄着拐杖站起来,向两人道了别,转身与方清墨一同出了门。
星野又将门关好,屋内又只剩下苏晖热酒二人。
热酒刚才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靠在软垫上,收了笑,有些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这碧落草果真那么难得?”她问道。
“嗯,的确难得。”苏晖又去倒了杯水,喂热酒喝了两口,放在了床头,“不仅难得,而且据说还神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