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冲他笑了笑,看向台上地其他刺绣,学习针法和构图,她都看了五幅画,汪老师才从她那幅刺绣中回转过来,“多少年没见过好东西了,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绣的这般好,我可真是舍不得拿给别人。”
“汪老师又夸我呢,来一次您夸一次,我要是当真了,今后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宣景笑着说道。
“该。我要有你这样的天赋,我天天翘尾巴。“汪老师也跟着笑。
“那可不行,做刺绣得能静得下心,我可还指着这个存钱买电视机呢。”
“你要买电视机,那你可得再加点儿劲儿,不过这事儿等等也好,我看那彩色电视机才出来呢,现在卖得贵,等今后市面上多了,价格也便宜了,你也攒足了钱就差不多了。”汪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幅画折起来,“我这手边的钱也没那么多,你且等一等,我去银行给你取去。”
“要不咱们过一阵子再来?”宣景以为她不方便。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儿子最近老想做生意,三天两头的来找我要钱,我瞧着那生意不太靠谱儿,也不想跟着他折腾,索性将手里的钱全给存了,他来闹也拿不着钱。我就去街角取,来回也就十来分钟,你帮我瞧着铺子,有人来问,下边都标了价,要是不清楚的,就打发走就是了。”汪老师将百子千孙图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拿着钱袋出去。宣景和蓝桉在店子里边坐下来。
“这下不担心了?”蓝桉笑着问道。
宣景吐吐舌头,“还没拿到钱呢,怎么不担心。”
“就对自己的刺绣这般不自信?”蓝桉还觉得有些奇怪。
“蓝桉哥哥你不知道的。”宣景顿了顿,“我一辈子都生活在宫城里边,每月领的月钱是祖制,打赏下人是看心情,上辈子一辈子都没自己挣过钱。也是到了这里我才懂得,我也是可以靠自己的劳动来获得报酬的。”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是春天里蜗牛小心翼翼地探出触角,感受到温暖的气息依然不敢大动,缩回触角又一点点的探出来,确认春天真的来到,才敢走出去。
蓝桉这才知晓,小景其实是真的有对现世害怕的,只是她努力将害怕隐藏起来,很快地逼她自己在适应。
“小景……”他想说话。
“喂,把那幅刺绣拿下来给我瞧瞧。”蓝桉回头一看,还是个熟人,而且这位姑娘每一次出现都让他对她印象非常不好,一次比一次更加不好。他板着脸说道,“不好意思,非卖品。”
肖雪将包包往台面上一搁,“什么非卖品,市面上的东西都是有价的,大不了我出一倍的价格买。”
这姑娘还是一贯的财大气粗的风格,宣景在旁边补充道,“不是钱的问题,这幅画已经订出去了。”
“订出去又怎么了,谁订的,难道你们就没有补救的法子,左不过多点钱罢了,我给的起。”
“你愿意拿多少钱来买这幅画?”宣景真的有在考虑,要是她给的钱多,又要的不是那么急,自己还真的可以给她绣上一幅一模一样的,毕竟她指的就是自己绣的那幅百子千孙图。”
果然嘛她就说没有钱买不了的东西。肖雪得意的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懂你们的行情,你先说来听听,我再看是不是合适。”
“绣这样一幅图,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用上等的丝线和桑蚕丝绣布……”
“你别说那么多,直接告诉我总共多少钱。”她还不知道吗,这些做生意的吹的什么用料,耗时就是要涨价的筹码。
“也不贵,材料加上人工也就两千块,不过因为您是后来的还需要再等上大半个月才能拿到。”
“你抢劫啊,那么贵!外边那个什么乾隆时候的五彩花瓶也才一千多块,你这就要价两千,就这样的破画,我随便找家机器工厂能做得更好。”肖雪心理价位最多几百块,乍一听这价格立刻就慌了,又不愿打了自己的脸,只觉得是宣景他们在骗她。
自己的东西被这般贬低,宣景心里有气,但也明了跟这样不懂的人掰扯也没什么意思,直接说道,“那你去工厂里买去吧。”
“你那什么眼神,瞧不起我?”肖雪就觉得宣景的语气不对。
这可真是太冤枉了,她分明很正常的语气说的,“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你不愿在这里买去别处买一样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出不起钱,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国家最大的肖家药铺都是我家的。”肖雪看着她,“我不是给不起钱,是你这东西就不值这个价。”肖雪又上下打量她,“看你村里村气的不会连肖家药铺都不知道吧。”
“这个还是知道的。”宣景点点头,尤其最近两天还特别熟,“不过我只听说当家的是两兄弟,没听过……”
肖雪有一瞬间慌乱,“我是他们的妹妹,他们在外边走动自然有人知晓,像我这样都是娇养着的,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哦。”宣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肖雪觉得更不高兴了,“你,将那幅画包起来,我要了!”不就是两千块钱吗,大不了就两个月不添置新衣裳了,她非得要这个女人好看不可。
“不好意思啊,这个是有人提前定下的。即使有钱,也得等一个月以后。”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她说着还想拽宣景的手,蓝桉一拦,她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敢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