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清见状连忙转过头神情凝重的看向李攸宁。
“她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中了咒术?”
李攸宁心知此时二人尚处在前路不明的秘境之中,危难莫测,自己还是不要让对方过于担心为好。遂朝他淡然一笑,安慰道:“确实中了个小咒术,但我体质特殊,根本不足为惧。”
曲云清见她神色轻松, 却还是将信将疑。
“当真如此?让我看看。”曲云清靠近她,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李攸宁却是连连后退:“师傅,咒印的位置可不大方便,这里可还有别人呢。”
曲云清眉头一皱,目光一横, 这才落到了之前一直隐蔽不出的阿飘身上。
阿飘连连摆手:“不必介怀, 只需当我只是空气。”同时腹诽道:之前你硬拉着我看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不方便啊。
阿飘虽然这样说, 可曲云清反倒是迟疑了。只见他薄唇一抿, 暂且搁下此事。
李攸宁连忙岔开话题, 朝阿飘问道:“刚才你躲哪里去了?”
阿飘:“那女鬼身上的气息着实可怕, 我可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李攸宁:“之前怎么不见你如此畏惧?”
阿飘同样也感到疑惑:“说来奇怪, 之前见过的那团黑气说起话来故作神秘, 自称真神,可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森森鬼气。而且他和我一样, 魂体并不是十分稳定,似乎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存在。而这绿衣女鬼却不一样,我自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见其身,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威压,简直让我寸步难行。”
如此想来那绿衣女子虽然是鬼,可看上去有如实体,甚至还能使用自己生前的术法。曲云清之气说对方生前的实力不逊于自己,看来她至少是个地仙修为。
如此修为的高手虽然不能说与天地同寿,却也能长生不老,况且对方看起来分明不是人族,寿元本应该更为悠长。如今为何会以魂体之态困于此处。算上之前她见到的那团神出鬼没的黑雾,是不是有些巧合?
那团黑雾虽然装神弄鬼,可身上有明显的怨气。他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故弄玄虚,可仔细一想又有些颠三倒四答非所问,远不如绿衣女鬼来的条理清明。看来阿飘的感觉很有道理。
难道此处秘境是鬼魂汇集之地。究竟是有意而为还是,还是自然形成如此。
若是人为,又是谁能强行让这些修为强大之人的魂魄拘在此处呢?他们究竟是被人所害,还是被人所救……毕竟这些魂魄看上去能在此地来去自如。可又有谁愿意被拘在这一方小小的秘境之中长久的不入轮回呢。
可阿飘也曾说过,此处秘境有养魂的功效,看来的确是为这些魂魄特意准备的。
至于进入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被摄魂术拉入幻境,又被趁着心神不稳的时候被种下奇怪的咒术,那就当真是不得而知。
李攸宁:“师傅可曾无恙?可有中什么奇怪的咒术?”
曲云清摇了摇头:“不曾。”
他自然不会认为是对方有意放他一马,联想起绿衣女说他“已死”时的神情,曲云清猜测,之所以自己没有中咒,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中这种所谓的“聚灵咒”。
李攸宁:“师傅可否说说在此遭遇了些什么?”
曲云清:“我一来到此处就发现自己先是变成了四五岁时的模样。原本幼年时遭遇的祸乱也因为师傅提前途径,出手搭救而幸免于难。
父母因此而活,而我也并未再入道门,而是作为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平安长大。期间有过一段时间的昏迷,等再醒来已经是弱冠之年,猛然发现自己与人定下了婚约……”说到这里,曲云清停了下来,或许是幻境中的心境对他尚且存留着影响,他竟然变得有些腼腆。
李攸宁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有些心动,忍不住开口戏弄一番:“原来师傅也是心系红尘,在幻境之中,心里想着的竟是姻缘嬿婉之事。只是不知道这位新娘子生就的是何等天姿国色,能惹得咱们这道骨仙风的清冷仙君如此神魂颠倒了,甘愿沉醉其中了。”
她说这些话时不自觉的想到了之前自己亲眼所见,曲云清一脸的柔情蜜意的看着自己新娘。
那一脸的期待又忐忑神情,急切又踟蹰的举动简直是前所未见。若不是因为对方中了摄魂术,李攸宁怕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在曲云清身上看到如此情景。那种带着少年感和孩子气的曲云清着实令李攸宁神往不已,可一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着一个虚无的影子,而不是自己,她又感觉心中一阵发酸。
一旁的阿飘听得白眼一番,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酸倒了。
曲云清根本不知道李攸宁之前已经“见识”过他的新娘子是何模样。如今被她一提,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立马也是老脸一红,却强忍着窘迫一本正经喝止道:“没大没小,休要再言。”
实际上当初他牵着新娘进入那红罗软帐,只觉得满心期待心如鹿撞,可一旦靠近又有些“近乡情怯”的难安。
或许是绿衣女摄魂术已经臻至化境,又有生前修为加持。自他初入此地正是神思恍惚时不甚着了道,也曾一度沉湎其中,对其中所发生的事情信以为真。
不入道门,未曾种下隔绝七情六欲的道印,他竟然在幻境中生出了别样的性子。他满心期待着自己新娘子,急切又期待,可一行一动之间又有些迟疑徘徊。只见对方眸光沉静,就这样痴痴的望着他的脸。他一时失神,不自觉的低下头来假装整顿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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