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李攸宁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绿竹:“我亲耳听见,就是曲素问和曲灵枢那一对师姐弟两人密谋合划,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师尊之命。要将你的行踪传书于碧海潮升隔的楚什么洲的牛鼻子!”
李攸宁满眼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曲云清:“她说的可是真的?”
曲云清看着她,眼中神色极其复杂,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不,我没有……阿宁信我……
他嘴唇一张一合,迟疑着却没有开口。
“原来竟是真的……”李攸宁轻声呢喃自语,神色怅惘,仿佛已经分不清眼前是真实还是幻想。
“原来你当真一直想让我入魔,这些人是你引来的?就是为了让我入魔……”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口中溢出鲜血将胸前衣襟层层浸染,随即仰天长啸,如凤凰啼血,引颈长鸣。
一头长发散落飘飞,身上穿着着的玄霄长袍被朔风吹的猎猎飞起。
云层中泛起蓝紫色的雷光,第一道天雷眼看着就要落下。
修士渡雷劫原本就是当世少见的盛景,何遑地处淅川魔境,更是前所未有。天空中的云层越积越深,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哪里有有一点点祥瑞景象。
一道紫电击穿云霄,雷光亮彻天地,不偏不倚,直奔李攸宁而去。
她站在风中,身躯随风而动,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求生之心。
“阿宁!”曲云清双眼一闭,额间蓝光一炽,以全力冲破周身束缚。下一瞬间,曲云清身如流星飒沓,掌中剑光分化万千,直直奔着李攸宁而去。
然而天降雷劫,乃是寻着人的因果印记而去,怎可能被人轻易挡下。一旦受到阻挡之力,必然是威力倍于以往,最终还是要落在李攸宁的身上。
“阿宁,你醒一醒,你现在不可以渡劫。”自始至终,他只有这一句。
李攸宁神色凄然的朝他嫣然一笑:“不该渡劫?那我该做什么?入魔吗……”最后几个字轻若呢喃,一出口便消散在风中。
她轻叹一声,双眼微微一合,再再张开时眸光倏然一厉,迸发出两道赤红光芒。
只见她双唇一分,口中吐出一句话:“那便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天地间异变再生。望乡城附近的土地寸寸龟裂,无数黑色的怨气从深深的地地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淅川没有灵气,可数百年前的望乡城下,曾经埋骨无数因战乱而流离失所,沦落为魔族苦力民伕,而后客死于此的中原人。他们生来贫苦,命途坎坷,死于无尽劳作和魔气侵蚀,虚弱疲惫,到死不得解脱。
“她这是要做什么!”修士人群中已经有人意识到大事不好。那个女人眼看着就要死于天雷之罚,可为何又起异变。
“她这是要结怨气成魔呀!魔劫与雷劫共渡,若是让她成功了,只怕会酿成大患!”
数百修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准备列阵出击。
然而不等他们出手,魔尊郁垒横空出世,拦于众人眼前。
“诸位,可是想要撕毁当年契约,正是向魔族开战呢?”
领头之人:“阁下何人?为何如此言语?”
郁垒身边的红发魔族开口:“此乃至尊天魔,魔族尊上。
领头之人虽然不曾见过他,却是知道天魔身份。
“原来是魔尊驾临,我等并非此意,不过是前来追缉叛道之人。”这群修士素来听闻淅川两大魔主修为驾临地仙之上,已经是真仙之境,放眼中原道门莫有人能与二人匹敌。纵然是二十多年前的道门第一人曲云清,与魔君约战也是不敌落败。
魔尊的修为比魔君只高不低,如今他既亲身来此,怕是不能得罪。
郁垒:“不知诸位因何口口声声,要来缉拿我们新任的望乡城主呢?”
众人闻言一惊:“魔尊大人说的可是李攸宁?”
郁垒笑道:“不是她还能有谁?这千百年来仙魔之劫同期而至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天赋异禀,足见是不可多得人才。尔等既然视她为叛徒,肯定是不愿意收管她了,不若做个顺水人情,交于本尊处理。”
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过一会儿,又有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可如今有魔尊作保,这群修士自问,今日怕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她。
看着天魔坐镇,红发大魔立在一旁虎视眈眈,望乡城门大开,城内的魔卒纷纷而至。
众修士看着天空之中被怨气包裹,几乎看不清真身的李攸宁。天雷分批降落,声势震耳欲聋,却无从分辨其中光景。
曲云清被主动入魔的李攸宁一把推开,此时正失魂落魄的站在地上,与一众道门修士和淅川魔族三分而立,孤身一人的曲云清显得尤其形单影只。
曲云清浑身僵硬面如金纸,随着一道道天雷落下,喉头涌起阵阵甜腥又被他强忍着吞下。
他看着半空中被怨气包裹的李攸宁,眼中尽是迷茫,不知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阿宁,你可会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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