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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再纠结,抓紧了两侧的古藤,伸直两条腿,在晏鹭词的推动下使劲地向前荡了出去!
    过去的总是过去的,不能忘记,但也不能留在那里。
    人要为了现在活着。
    晏鹭词!
    她在高高的半空中喊着他。
    嗯?
    你还记得山谷里小白花开花后落下的那些种子吗?
    记得。
    它们长出绿芽了!好多好多,一大片,长势很好,很快就能开花了!
    嗯。
    晏鹭词!
    什么?
    等事情办完,我们回趟山谷,多带一些种子回来,一起种到院子里!这个院子,一定也会开满花!
    在表明心意后,陆秧秧最终还是决定要把犬兽秘咒的事说出来。
    这是她该负起的责任,哪怕她再不愿面对,她也不能逃避。
    因此,在玩完了秋千后,坐在秋千板上的陆秧秧轻轻晃荡着,让晏鹭词到秋千前站好,她要面对面地同他说话。
    你昨天在黑石屋子里的情况,我看到了。那是西南山谷密室里的一卷秘咒,丢于十二年前,只要能找到那卷秘咒、或者杀光对你下咒的人,我就能帮你把咒术解开。
    她开门见山,没给自己一点反悔的余地。
    晏鹭词。
    她看着他。
    我们之间的联系,或许比你想象的要更早、更紧密。之前,你没向我说过多少你自己的事,我也没有向你坦诚过很多,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现在,我主动向你说,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陆秧秧完全理解晏鹭词在出身上对她的三缄其口。
    设身处地,若她是他,在得知他是西南山谷谷主以后,也绝对要把自己玄天盟盟主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
    一个正道至尊,一个魔教首领,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莫名厮混到了一起,很多事就会变得相当麻烦。
    但现在她知道了,也很好。
    一直以来,她没有办法完全信任晏鹭词,就是因为摸不清他的出身。
    而如今,那个最大的顾虑不存在了。
    她可以放心地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毕竟
    她的西南山谷总共丢了五样东西。扼颈被用在他的身上,犬兽秘咒也被用在他的身上,拥有御兽咒的俞望死在他的算计中,拿着画皮的程恩也因他而死。
    而且,她的父亲是他母亲阿桃的师兄、是他父亲河川的挚友。
    他们两个人早就纠缠不清了。
    干脆就纠缠得再彻底一点,纠缠到毫无保留,纠缠到一切落定。
    这边,玄天盟内的陆秧秧在跟晏鹭词交底,玄天盟外的城池里,张百里终于干完了一天的活,拿着分到手里的工钱,兴致勃勃地去另一条街上的茶楼。
    今天晚上,《中山狼传》要在城池中第一次正式演出,他一定要看!
    路上,他买了一大包刚出锅的糖折肉,完全不怕烫,用木签扎着肉,一口一大块,吃得特别香。
    快到茶楼时,他记起了陆秧秧的叮嘱,用最后的两块肉贿赂了妆奁铺子的小二,借了店里的铜镜,照了照头发。
    见马尾的末梢的确有一点发红,便拿出了宋谶送给他的染色药,把马尾露出的红色涂黑,然后又去买了包乌金笋干,嚼在嘴里,开开心心地走进了茶楼。
    因着唱这出戏的人里有个小有名气的角儿,故而茶楼内还算高朋满座。
    张百里本来还以为自己来得早,能抢到个好座位,没想到只有边角旮旯能给他坐了。
    不过他也不挑剔,仍旧乐嘿嘿地被领去了角落。
    连着被几个客人抱怨位置不好,茶楼的跑堂现在见个人就心有余悸。
    见张百里不仅没埋怨,还笑嘻嘻地跟他道谢,跑堂的心中有感,便给他上了壶免费茶里最好的一种,还是刚滚好的,烫得没办法用手拿,得用茶盘端。
    张百里正好渴了,见到有水喝,马上眼睛发亮,从茶盘中拿起茶壶就张开了嘴,咕噜咕噜,一口干没。
    跑堂的也算有些见识,那句小心烫没出口,当即换成了再给您拿一壶。
    再过来时,端上的已经是名茶了。
    张百里当然不懂茶,再好的茶到他嘴里也是牛嚼牡丹,但他却很看得懂戏,戏一开场,他就被吸引得全神贯注,一会儿哦,一会儿哇,嘴就没能闭上过。
    这场戏也的确不错,唱的人身段唱腔都好,文戏也编得哀梨并剪,就连边上的鼓乐都配得极巧,将那只狼的无德恶毒展现得深入人心,惹得小儿都唾弃地想朝它吐口水。
    此时,戏台上的杖藜老人正在高喝:那畜生,忘、恩、负、义
    突然,楼上的雅间里,一盏茶杯冲着戏台砸了下来!
    张百里回头上望,摔茶杯的是个很壮的汉子,坦露着毛发旺盛的双臂,浑身肌肉虬结到吓人,此时正面色赤怒,像是被刚才的那句戏腔戳到了肺管子。
    底下坐着的戏迷稍有哗然,但也没有谁惊慌,有的还能闲闲地嗑个瓜子:这可是玄天盟脚下,敢闹事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等着看吧,马上就被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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