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毒?
可这种花不是到处可见?李维多抬起头:
“陈利亚,你怎么知道我收到了——”
她话音未落,门被急匆匆地敲了两下,曹品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
“不好了,少爷,您在NYC那家汤普森……”
曹品:“……”
他微微张开嘴,一时震惊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是,他是不是打断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生人勿近的、拉斯维加斯最可爱的妓.女都无法触摸到的小少爷,正亲自抓着一个女人的手,呼吸交缠,还差点鼻尖相抵?
曹品立刻觉得自己要说的东西都不是那么重要了——这四舍五入就是白头偕老一生一世的节奏啊!不行,他立刻要去准备全市所有幼儿园和幼师的资料,为小小少爷挑幼儿园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
陈利亚松开李维多的手腕,顺手把她被他弄乱的衬衫袖口抚平。
李维多:“……”
OK,她现在知道曹品说“我们家少爷有点强迫症”的“有点”,到底是指什么程度了。
她收回手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谦卑和恭敬。
“那我先回房间了?您有事直接呼我就好。”
“不。”
陈利亚说:
“我的灯,落在了十三号书房,你去帮我拿来。”
“拿到这?”
“拿到我的卧室。”
他抬起眼眸:
“但不要进我的卧室,也不要进十三楼尽头的房间,明白么?”
“……明白。”
她躬了躬身,像对许尽忱那样,转身合上门。
……
同一时刻。
陈利亚:“晚上已经不再是你的工作时间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曹品想起他为了支开自己给他安上的“父亲”身份,不甘道:“李可……”
陈利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曹品:“……李维多小姐并没有经受过完整的管家训练,也不会操作您那些专业设备,我要是走了,您需要我的时候,该怎么办?”
陈利亚:“我自己不会操作?”
曹品:“可是……”可是饭谁来做?狗谁来带?牛顿每天都要吃煎牛肉,这个谁来准备?
他感到深深的威胁,和职业竞争力正在不断流失——毕竟他是不可能和他的小主人呼吸交缠、鼻尖相抵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没有可是,你来之前,我也生活得很好。”
他来之后,不是和狗一起偷东西,就是试图给他组建家庭,他的麻烦反而变多。
陈利亚没有给他再争取的机会:
“你到底有什么事?”
曹品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眼看少爷已经失去耐心,拿起手杖准备离开,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充斥着红绿、光是配色就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分析报告:
“您还记得,您在纽约名下有一家叫汤普森的艺术品公司吗?”
陈利亚:“那是什么?”
“……就是您之前因为想买那个古董茶杯,手头缺了点钱,就随便挑了一家公司,然后’不小心’把人家债券抵押到破产的那家。”……那家倒霉鬼啊!
经理人都快和他哭死了!!
他跟在陈利亚身后,抛开了失业焦虑,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大上海名管家的风范:
“这家公司最近正被人做空,现在股价已经跌破底价,还不能跌停,您的亏空已经达到了……”
“这种事去找李现,为什么要和我说?”
因为这是你的公司!!!你的啊!!!
曹品忍着腹诽,恭敬道:“代理协议是有上限的,这么大笔的资金操作他无法擅自做主,我的金融素养也不足以胜任,还请您……亲自定夺。”
“那就把上限去掉。”
陈利亚无动于衷:
“我付给你们报酬是做什么用的?这种小事也要找我?”
“可、可是……”
曹品想到他刚才看到的画面,破釜沉舟道:
“可是正在做空您的人,叫许尽忱。”
……
陈利亚慢慢停下脚步。
果然爱情使人成长。曹品差点为自家小主人迟来的懂事和成熟喜极而泣。
“他买了多少?”
“1800万股。”
“那就放出信息,说我们即将破产。”
……咦?
“让股票跌到底,看他会不会加购,如果不加购,就再传出内幕消息,说我叔父的那一家金融控股即将收购汤普森,再找另一个熟悉的公司参加竞价,抬高股价。”
“假收购?”
“真收购。”
他边说边往外走:
“然后请人申请股票评级,改成强烈建议买入,等到回升33%,再第二次放出汤普森要破产的消息。”
“假破产?”
“真破产。”
陈利亚脚步不停。他走得很稳,身影修长,白皙手指与乌木手杖形成强烈的反差。
如果不知道他眼睛看不见,倒会以为,这是一个中世纪的贵族。
曹品:“可如果被收购,我们没有理由再申请破产……”
“如果收购人破产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破产?只许别人做空我,却不许我做空自己?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有没有内幕消息,和用不用内幕消息,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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