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前段时间做的分析,很有深度,很有思想。有时我想,你这种人,呆在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公司,实在是屈才了。”
张纯笑了笑,收起自己的酒神包:
“CFA千千万,也没什么才可屈吧。”
“那就遗憾了,我最近,手头刚好有一笔资金。”
他看了看四周:
“我老板,我给他看了你的报告,对你很感兴趣,只要你也有意,他就能给你提供资金,你只要代客操盘,风险他担……他还可以先帮你做个实盘大赛的排名做定金,你看你前五喜欢哪个数字?”
世界上信息千千万,最不可信是金融。股神的排名可以做,还可以买,就像K线涨落可以做,也可以买。你在网上点击了一只股票,就像走进了一个全是庄家的赌局,又像羊走进了羊圈,牧羊人给你水,给你草,但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宰。
操盘赛做排名这种事,她也有所耳闻。
“你老板?”
张纯慢慢抬起眼:
“你老板,不是许尽忱?”
“许尽忱?”
孙留笑了:
“他?他太年轻了,张纯,人只有知道天高地厚,才能丈量天地。没摔过跟头的人,不配与我煮酒论英雄。”
“那谁配与你煮酒论英雄?”
“你知道BZG吗?”
BZG?
“就是许尽忱现在正在合作的公司?”
“不仅合作,他大半资金都压在BZG公司手里,如果BZG出了问题,那么许尽忱也就——膨。”
他手慢慢扶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同事一场,不忍心看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奉劝你,赶紧把手里LCC的股票都抛掉。”
张纯仰起头,草木灰色长发披散下来:
“这么重要的内幕,你就随随便便和我说?”
孙留凑近她的脸,笑了,语气暧昧:
“那你猜,我为什么敢和你说?”
“……”
“你昨天随口说出的那个’蓝色丝绒的月亮’,是你前男友对你的爱称吧?张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这家公司,是为了什么。”
孙留一点点直起身,手也从她腰上离开。
他抽了一张餐巾纸,仔细地擦了擦方才搂住她腰的手,扔进垃圾桶,抬起头,又笑了:
“张纯,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要就算了。”
“……”
窗外月亮那样冷,冷得发蓝,冷得像那蓝色丝绒的月亮。
张纯在他转身的刹那,拉住他的衣摆:
“你们要我做什么?”
她手指攥得发青,声音也有点发抖:
“如果我同意,你们要我做什么?”
“乖孩子。”
孙留爱怜地掰开她的手指,用两根手指捏着,移到一边:
“你知道,许尽忱,有一个保险箱吗?”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昨天为了结束得好看点,加了个鬼晓得是什么的十年前剧情,今天为了结束得好看点,加了个鬼晓得是什么的前男友剧情。迟早要完
第48章
李维多晚上被许尽忱拉着去做了复诊,复诊回来又被他拉着加了一会儿班——原本是要她看着他加班,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两个人加班。等她好不容易帮他把LCC所有账号都梳理完了,他又忽然想起她是一个脑震荡病人,非要她立刻去世……不,立刻睡觉,还强硬地拔了她的电脑电源。
刚保存到一半的李维多:“……”
真的,她现在弑主还来得及吗?
等她终于找到机会,趁许尽忱打电话、留了张纸条就从他公寓里溜出来的时候,她已然心力交瘁。没钱没导航没手机,一个人缠着绷带,走在深夜的大街上。
街灯在道路拐角静默矗立,天地间茫茫只有她一人。可她并未觉得孤独。孤独是当你身处欢场,仍觉得此时热闹比月下独酌更孑然一身。那才是孤独。她没有孤独。
她慢慢沿着街道往前走。
美酒,华服,浴室里吸.毒。
她从耳后拿出一根别着的烟,又从口袋掏出一盒没有火柴的火柴,烟头擦一下火柴盒,就燃起火花。
一辆黑色敞篷,“biu”一下掠过她身边。李维多深深吸了一口烟,觉得这些天被陈利亚压抑过久的烟瘾,都得到了治愈。
那辆敞篷在她十米远处突兀停下,半晌,又慢慢倒转回来。
一张清秀过分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李维多:“……贾沈?”
贾沈:“……卫子夫?”
贾沈和她向来不对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她——拖鞋不对称,裙子沾着血,额头绷带,脸色苍白似鬼。诧异道:
“你这是什么戏码?《卫子夫流浪记》?”
“《苦儿流浪记》更贴切一点。”
李维多拉开他的车:
“劳驾,送我回公司,感谢。”
贾沈:“……我不是出租车。”
李维多:“现在是了。”
贾沈:“你就不能打个车?”
李维多:“那你借我一点钱?”
贾沈:“……”
让他借钱,不如割他的肉,放他的血,夺取他的灵魂。
贾沈冷冷地看着她:“我刚加完班从公司出来。”
李维多:“认真把这句话重复一次,你班真的加完了?这么欺骗自己,良心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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