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眼下应该去京溪找找,实在找不到,那就四年后再去找,总能把人找到的。
想到这里,秦老爷子又问:“除了学堂,小木还去过哪里?”
赵绣绣“认真”的想了想,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全:“是一家杂货铺,我‘听到’小木对那杂货铺的掌柜喊‘爹’。”
秦老爷子心里有数了,起身对赵绣绣提醒道:“这件事我会与二棍子说,你莫要把这个‘预知梦’传到外头去。”
赵绣绣脸色微微一变,忍着不满问道:“舅爷爷,为什么不能说?没有预知梦,二棍子叔叔要是问您怎么知道的,您要怎么解释?”
秦老爷子定定的看着她,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绣绣,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舅爷爷相信你懂。”
赵绣绣低下头,表情扭曲的一瞬,很想冲秦老爷子喊不懂,她就喜欢张扬高调,所有人都羡慕她,供着她。她不明白这样哪里不好了,有了名望后不是能做更多的事吗?
难道,难道是怕她挡了秦笑笑的路,就故意压着她不让她冒头?不行,她不可能被秦笑笑压制着,一直仰仗秦家的鼻息过日子,不可能像那些平庸的人那样,过着碌碌无为的一生。
她要的是荣华富贵,让曾经伤害过她的那些人得到报应,让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赵绣绣认定秦老爷子要挡自己的富贵路,她不敢跟秦老爷子撕破脸,便假装听进了他的劝告,温顺的说道:“舅爷爷,这个预知梦本来就是为找到小木才做的,我没有别的想法。”
秦老爷子知道这个外甥孙女对自己不满,并没有放在心上:“你能明白就好,等二棍子家里找回小木,舅爷爷不会抹掉你的功劳。”
“舅爷爷,小木能找回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赵绣绣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一阵阵冷笑。
等秦老爷子一走,赵绣绣没有喊来雪丫,试着用右脚小心翼翼地支撑着,慢慢挪回了房间里。看着简陋狭小、不知道三日过后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住的屋子,借寻回小木一事来给自己扬名,为将来铺路的念头越来越重。
当天晚上,在二棍子一家寻人无果,再次失望的回到家里时,秦老爷子摸黑找上门,关起门来跟二棍子说了一席话。
没人知道秦老爷子对二棍子说了什么,第二天二棍子就带着一大包干粮和家中为数不多的一点钱,只身一人前往京溪县。只是刚走到村口,就遇到了一个人……
二棍子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里,没人见过他,早出晚归在找人的也是二棍子媳妇和他的爹娘。有人禁不住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二棍子去别处找儿子了。
这个消息传开后,村里人再次为二棍子一家唏嘘同情,觉得小木是被拐子拐走卖去别处了,几乎没有可能找回来。
可是让人震惊的是,就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二棍子回来了,带着他丢失十天的儿子小木,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这一天,也是秦家决定赵绣绣去留的日子。
此时,秦笑笑大宝等六个小的早早被打发出去玩了,秦桂花自知不好掺和这件事,就待在灶屋里准备晚饭没有出来,堂屋里剩下秦老爷子等六个大人和赵绣绣。
屋子里的气氛不大好,七张大大小小的脸上俱没有笑容。相比秦老爷子等人或平静,或冷漠,或担忧的神情,赵绣绣脸上的紧张又害怕就显得格外突出。
“一个月了,说说你们都是咋想的。”秦老爷子干咳一声,看似是问所有人,目光却落在了秦山林秋娘和赵绣绣身上。
赵草儿一向快言快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似的,第一个说道:“这事儿跟我们二房没啥关系,我绝对不会偏帮谁。要我说,绣绣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真真是可怜啊,眼下给她找一双爹娘疼爱是积德的大好事儿!”
坐在她身侧的秦川嘴角直抽抽,怀疑昨晚在他耳边一个劲儿抱怨多个人多费一份口粮,得赶紧把人送走去祸害别人的那个人,跟眼前这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心里这么想着,见秦老爷子面上没有不悦,就大着胆子附和道:“是啊爹,这是好事,将来绣绣长大了许人家,也不怕有人拿她无父无母说事了。”
赵绣绣死死地攥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挥到这对尖酸刻薄的夫妻脸上。等着吧,等她发达后,定不会饶过这两个处处排挤她的人。
“这……这事儿你们商量着拿主意吧,我没啥想法。”苗老太心软,养了赵绣绣好几年,就这么把她送走,心里难免不舍,只是秦山和林秋娘已经对赵绣绣生出芥蒂和不满,她就不好说什么了。
尤其是赵草儿和秦川的话,似乎给赵绣绣找一对新爹娘对她来说颇有益处,她就觉得送走赵绣绣不一定是件坏事。
“舅奶奶……”赵绣绣不敢置信的看着苗老太,眼圈一下子红了。
哼,这老太婆嘴上说心疼她,到了紧要关头,还是站在亲生儿子那边。果然,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她好。
“绣绣啊,你放心,就算你舅爷爷要把你送走,也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还有你奶奶留给你的银子,都会给你带走的,以后就奶奶会时不时的去看你,你就放心吧!”
苗老太知道赵绣绣不想走,就好心劝说让她不要为以后的日子担心,压根不知道人家心里已经怨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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